上馬不捉鞭,反拗楊柳枝。
蹀坐吹長笛,怨煞行客兒。
反覆品味這首樂府古詩,夏潯覺得,古人實在是太有學問了,吹簫而已,居然可以讓他們說得如此堂皇風雅。
想起昨夜閨中滋味,確是讓人回味無窮,謝謝還只是第一次,含羞帶怯,技藝生疏,就已那般**,略施小技,就讓他——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入紅唇兩瓣中,這要是熟諳了風雨滋味……說不得,說不得,回味無窮!
彭梓祺剛剛離開家門的時候,很是傷心了一陣,不過這時卻在瞄着夏潯和謝雨霏,因為她發現,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感覺,好象……應該……大概……可能……是發生了點什麼。
夏潯在閉目養神,嘴角還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而謝謝……,好象很害羞的樣子。尤其是一看到她時,眼光總是飄忽錯開,似乎有些不敢對視。
過了好久,她終於發現了一點點不同,謝謝已經換回了女裝,而她的髮髻是已婚婦人的髮式,彭梓祺悄悄靠近夏潯,在他腋下輕輕掐了一把,附耳過去,小聲道:「你把謝謝怎麼了,老實招來!」
「謝謝麼?」
夏潯張開了眼睛,他覺得也是時候告訴梓祺了,否則,可就太委屈了人家謝謝。夏潯看着難得羞到把頭埋到胸前的謝謝,柔聲說道:「謝謝,和你一樣,是我的妻,是我相伴一生的女人了……」
彭梓祺恍然大悟道:「喔……,你們昨晚……」
正埋着頭的謝雨霏呼地一下抬起頭來,大聲撇清道:「我們沒有!昨晚,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夏潯在一旁咳嗽一聲,慢條斯理地給她撐腰:「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嘛,有什麼好害羞的,謝謝,不用怕她笑你,梓祺嘛……也不是沒有做過……」
彭梓祺狐疑地看看道貌岸然的夏潯,又看看羞不可抑的謝謝,呆呆地問道:「我?我做什麼了?」
※※※※※※※※※※※※※※※※※※※※※※※※夏潯一行人沒有從陸路去江南,而是一路東去,準備從海路先去雙嶼。現在天下動盪,形勢雖然緊張,但是因為大量官兵的調動、役夫的徵調、難民的流竄,以及許多士紳為了避免戰禍牽連而南遷,官府沒有足夠的人力對地方進行控制,夏潯要往南去反而變得容易。
不過南去雖然容易,夏潯的目的卻不僅僅是到南方,他派遣的蔣夢熊等四人已經利用雄厚的資金實力和充足的人手在金陵打開了局面,但是想要與官紳階層建立聯繫,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這樣的話夏潯就得劍走偏鋒,才能迅速打開上層社會的門路。
這一點,如果讓蔣夢熊那幾位原本只是負責拿刀砍人的大哥去做,確實難為了他們,角色轉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事只好由夏潯親自來做,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思路卻還不是太成熟。這件事,即便是精於騙術的謝謝,對他的設想也不太確定,因為就連謝謝也沒有做過,甚至沒有想過這樣的事。
他們一路東去,在琅琊山重金租了一條船,沿海南下,到鹽官鎮,再與雙嶼島取得聯繫,由雙嶼的海船接上了雙嶼島。
「少爺,少爺!」
小荻像一隻快樂的海鷗,老遠就笑着、跳着撲出來,手裏還提着一根漁竿。
「小荻!」
夏潯揉揉她被海風吹得亂糟糟的頭髮,笑道:「你都快曬成黑炭頭啦,怎麼搞的?」
肖管事苦笑道:「這丫頭,現在迷上了釣魚,整天蹲在海灘上,又不知道打把傘……」
許滸拱手笑道:「楊老弟。」
夏潯忙也拱手笑道:「許大當家的。」
他往人群里溜了一眼,沒有看到蘇穎,微微有些失望,不禁問道:「三當家的不在島上麼?」
他這一問,雙嶼島眾人臉上都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氣,許滸頓了一頓,摸着鼻子乾笑道:「阿妹呀,呵呵,她現在……現在在羊角山呢,一時半晌的,怕是抽不出身過來。咱們別在這兒站着了,聚義廳里已經為你們擺下了接風宴,請請請,咱們上山,邊喝邊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一邊說着一邊往島上走。小荻玩心雖重,卻最是倚賴她的少爺,眼看自己還沒說幾句話,便被別人擠到了後邊,小丫頭急得又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