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几案,案後零散坐着些人,談笑說話,十分熱鬧。
朱高煦道:「好啦,最後兩位貴客也到了!」
眾人紛紛起身迎上來,夏潯移目掃去,只見成國公朱能,駙馬王寧、胡觀,富陽侯李讓,都察御使陳瑛、錦衣衛都指揮使紀綱都來了,這些官員今曰全都穿着便服,此外還有幾位大人面目不甚熟悉,看他們行止步態,皆是赳赳武夫模樣,料來是些帶兵的將領了。
夏潯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這兩位皇子拉攏的人物還真是壁壘森明,朱高熾請的人不是學士就是御使、侍郎一類的文官,而朱高煦請的人物不是武將就是公侯勛卿。若說文臣,只有一個文臣堆里誰也不敢惹、誰也不願親近的陳瑛。
兩邊都認為和自己這一陣營的人沒有利害衝突,可以進行拉攏的,只有自己一個,這是優勢,卻也是劣勢,一個弄不好,那就裏外不是人了。
「來來來,大家坐,不要搞文人那些繁文縟節!」
朱高煦爽快地笑着,轟大家入座。他是個帶過兵的將領,說起話來聲音洪亮,乾淨俐落。待眾人紛紛落座,他便擊掌令人傳菜,一道道美味佳肴立即由一個個秀色可餐的侍女們傳遞上來。這些女人可都是真正的江南美人,身段窈窕,姿容秀氣,五官眉眼未必是一等一的絕色,卻是個個清麗優雅。那一勾勾纖細的蠻腰一折,細白柔軟的玉手優雅俐落地擺盤布菜,動作都受過專業的訓練,看着就叫人賞心悅目。
「各位!」
待酒菜上完,侍女小廝們紛紛站到一側侍候,側廂的絲樂也轉為輕柔,朱高煦便雙手據案,猶如一頭作勢欲撲的猛虎,一雙明亮的雙眼四下一掃,用響亮有力的聲音道:「近來京中傳言紛芸,對我父皇立儲之事大加議論。相信各位大人對此也有耳聞,所以對小王今曰設宴的目的,不免也在暗中猜測,惴惴不安!」
「呵呵,小王姓情爽快,那就把話說在頭裏,免得大家不能安心吃酒!」
朱高煦的腰杆兒挺了挺,說道:「今曰相請的各位,都是小王姓情相投的朋友,為何宴請諸位?就為的姓情相投四個字!酒逢知己千杯少嘛,要喝酒,自然要找談得來的人。至於說京中議論,立儲之事,小王今曰也正好對各位知交好友表白心跡,免得被人揣測不斷。
小王上有長兄,仁慈友愛,道德才華,乃是國家儲君之不二人選,高煦對兄長也是心悅誠服的。不過,我那兄長身體虛弱,秉國器、治江山,恐難擔此重任。四年來,我靖難將士死傷無數,方有今曰局面,江山得來不易,豈能不予珍惜?
小王心懷磊落,無不可對人言處,兄弟謙讓,那是私情,事涉天下,便是公義。事關江山社稷,一己私情,就得先擱在一邊了。若我父皇真的有意選議儲君,那麼,為了替父皇分憂,為了這得來不易的江山社稷,高煦當仁不讓,是要爭上一爭的!」
那幾位武將率先舉杯道:「殿下,有你這句話,末將等衷心擁戴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駙馬王寧捻須笑道:「殿下真是快人快語!這四年靖難,大小百餘戰,殿下一直衝鋒陷陣,立下赫赫戰功,陛下今曰坐了江山,二殿下居功甚偉啊,大殿下體弱、有足疾,持公而論,確實難當國之儲君,如果陛下真有議立之意,那麼臣也是擁戴二殿下的。」
夏潯沒想到朱高煦竟然肆無忌憚,當眾說出心中所願,雖說說得委婉,野心已然畢露,不由暗暗吃驚,成國公朱能是老成持重之輩,目中也微微露出異色。朱高煦虎目一掃,雙手微微下壓,止住眾人聲音,微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說到擁戴,你我皆是臣子,擁戴的永遠都應該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的父皇!
高煦今曰行為,不是拉幫結派,也不是圖謀不軌!所謂爭麼,也不過就是爭取父皇的心意罷了,高煦喜歡直來直去,遮遮掩掩的娘們作為,不屑為之,明說了吧,高煦只是希望如我父皇真有議立儲君之意,咨問諸位大人時,大人們若覺得高煦還堪造就,能為高煦美言幾句。」
朱高煦舉杯道:「高煦絕無買通諸位大臣之意。呵呵,想來也不會有人以為,區區一席酒,就能買通諸位大人吧?呵呵,好了,話說明白了,大家不會妄自猜測,心神不寧了吧?那咱們就可以安心吃酒了,今曰咱們開懷暢飲,只談風月,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