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地登上台階,一見那龜公還在夢周公,便沒好氣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哎約,有客上門吶,大爺裏邊請。」
龜公還沒睜眼就習慣性地扯開喉嚨叫了起來,安員外哼了一聲,拔腿就往裏走,那龜公睜開眼,只看到一個肥碩的背影,好生偉岸。
青蘿院的老鴇馮媽媽聽到喊聲急忙迎了出來,這位馮媽媽年紀並不甚大,如今不過三十五六歲年紀,身段皮膚保養得宜,再加上打扮合體,猶如雙十許人的一位佳麗,容顏打扮、風情氣質,看不出一點風塵之色。
一見安員外,馮媽媽便巧笑嫣然地喚道:「安員外,您老可有日子沒來啦,女兒們都掛念的很呢,快着快着,大熱的天兒,員外快請裏邊坐,人呢?趕快死過來一個,給安老爺上杯好茶。」
一個小廝飛快地跑過來,麻利地給安員外斟上一杯涼茶,安員外把他肥碩的屁股費勁地擠進椅子,揮着手道:「行了行了,這地方爺也不是頭一回來,少說那些沒用的屁話,趕緊的,趕緊把你們……你們院子裏……咕咚咕咚……」話沒說完,一杯涼茶便飲牛似的下了肚。
馮媽媽輕搖紈扇,掩口笑道:「員外今兒怎麼這般猴急呀,不知員外想要哪位姑娘服侍您呢,要不然奴家把咱院子俊俏的姑娘們都叫出來,讓員外您看看?這些日子,咱青蘿院可是新來了幾位姑娘,個個都生得千嬌百媚……」
安員外把茶杯一頓,打斷她的話道:「不要不要,老爺我只要你們院子裏皮膚生得最白最好的姑娘,有沒有?」
馮媽媽訝然道:「皮膚最白最好的?」
「對,最白的,誰的皮膚最白,就叫誰來。」
馮媽媽驚笑道:「皮膚好的,自然是有,咱們青蘿院的姑娘哪個不是生得水靈靈的,不過要說長得最白的嘛,就數袖兒姑娘了,可袖兒……在我青蘿院裏可不算是第一品的紅姑娘呀。」
安員外一錘定音:「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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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外,裏邊請。」
袖兒姑娘歡喜不勝地挽了安員外,凱旋一般進了自己閨房。雙手在背後把房門輕輕一掩,水汪汪的媚眼兒向他溜溜兒的一瞟,貝齒輕噬着豐滿的下唇,春情上臉,媚意撩人。
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她這番做作,安大老爺全沒看到,一進屋安員外就直奔茶壺去了。
其實袖兒姑娘生得一點也不醜,肌膚白嫩,俊眉靚眼,只是她的眉毛過於濃重了些,而那時候的女子以眉細為美,講究的是眉若遠山,袖兒姑娘忍着痛楚拔眉修飾,可是她的眉毛卻似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般,拔來拔去,拔得芳草萋萋,眉毛沒有細下來,反而不及原來耐看。
另外就是袖兒姑娘的身材稍顯豐腴,那一隻肥臀珠圓玉潤,曲線怒突,要是擱在鄉下,這種姑娘的體態正是旺夫宜子的好模樣,老太太們選兒媳婦兒可稀罕着呢,不過在這種只為露水姻緣的地方,便遠不及嬌軀纖纖如月的姑娘們受歡迎了。
如今這季節,院子裏的生意清淡的很,就連紅姑娘們都沒多少客人登門,安員外卻點名要她服侍,袖兒姑娘大感風光,一路招搖過市地擺足了威風,一俟進了自己房間,她順手掩好房門,正琢磨着施展她的風流手段,最好把這安員外迷得神魂顛倒,從此以後成為她的熟客,安員外灌了個水飽,已在桌後坐定了身子,話也不說,順手就從袖中摸出一摞寶鈔拍在了桌子上。
這時節通行的貨幣還是大明寶鈔,朝廷不許用銀兩交易的,不然一旦被抓住那就是砍頭的罪過,好在寶鈔貶值是明朝中後期的事,現在大明寶鈔還是實打實的貨幣,袖兒姑娘俊眼一睃,見那摞寶鈔都是一貫面額,至少有十張,不由得大喜過望,十貫寶鈔的纏頭之資,就算青蘿院裏最紅的姑娘也不過就是這身價了。
袖兒姑娘心中歡喜,更起奉迎之心,便把腰肢一扭,乾脆膩到了安員外的懷裏去,嬌滴滴地道:「員外若是想玩些點香笞臀的花樣兒,奴家也受得的,只是還求員外憐惜着些,莫要真箇傷了奴的身子。」
安員外瞪眼道:「無緣無故的,我傷你身子做甚?」
袖兒還以為他有些什麼怪癖,想玩些鞭笞粉臀呀,乳上點香呀一類的把戲,又擔心紅牌姑娘們不肯答應,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