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猶未了,一頭便栽倒在地,呼呼大睡起來,那兩個驛卒搖搖晃晃想要起身,站起到一半,就一屁股坐下去,伏在一堆瓜皮上打起了呼嚕。
三人一暈,那攤主便嘿嘿一笑,扭頭呼哨一聲,瓜田不遠處一條壕溝里立即躍出兩個人來,三人從昏倒的驛卒身上取下包袱,打開竹筒,逐份檢視公函、奏章,翻了半天,突有一人興奮地道:「找到了,這就是夏老闆要的那份東西!」
另外兩人湊上去一看,正是太子朱高熾附着宋琥奏章、向皇帝請罪的奏摺,三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道:「成了!」
※※※※※※※※※※※※※※※※※※※※※※※※※※※※※※下午近晚的時候,大道上終於又走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貼着兩側的林蔭道。
隔着這麼遠,似乎沒啥關係,可這兩個人其實卻是一對夫妻,丈夫叫黃四,娘子姓苗,小名兔菇。
小兩口這麼走道兒,明顯是嘔氣了。年輕夫妻,尤其是剛結婚沒多久,還真不大容易發生矛盾,矛盾常常是婆媳關係處不好才產生的,這兩位就是因為婆婆才鬧的脾氣。
兔菇的娘身體不大好,這新媳婦兒時不時的就要回娘家照顧照顧,因為走的頻繁了點兒,今天又要回娘家,婆婆就不樂意了,覺得媳婦心不在這兒,整天惦記着娘家,不免嘮叼幾句。媳婦覺得委屈,說給丈夫聽,丈夫若是順着她的意叫她發泄發泄也就完了,偏這黃四不樂意媳婦說他娘,瞪起牛眼,反把媳婦一通臭罵。
大概因為是孔孟故鄉,教化深入民心的緣故,山東男人特別的孝順,古代二十四孝當中,有十位就是山東人。你說別的都成,欺負他老娘可不成,結果兔菇這新媳婦又受了丈夫一頓排頭。所以有人說,有福氣的女人,要做山東男人的娘,莫做山東男人的媳婦。可這話也有毛病,不做山東男人的媳婦,怎麼能當山東男人的娘?
其實黃四雖把媳婦罵了,可心裏還是疼媳婦的,這一路下來,訕訕地籍故跟她說了許多話,兔菇根本不理他,他要是趕過去跟媳婦兒一塊走,兔菇就躲到另一邊去,兩口子就這麼彆扭着回娘家。
兔菇正憤憤地走着,突然「啊」地一聲尖叫,急急往路中一閃,險些一跤跌倒。
黃四正用扁擔挑着包袱走在另一邊,一看這情況,飛也似地跑過來,問道:「媳婦兒,咋地啦,有長蟲麼?」
兔菇戰戰兢兢地指着樹後,顫聲道:「有人,那兒有人!」
黃四一聽,立馬扔下包袱,抽出扁擔,警惕地向樹後望去,只見三個男人齊刷刷地站在樹蔭下,一絲不掛,三個男人都用手擋在下體捂着小小鳥,其中一個張開嘴巴不知道正在說什麼。
黃四一看三個流氓調戲他媳婦兒,血嗡地一下就上了頭,登時氣沖斗牛、毛髮直立,他不由分說,掄開扁擔就沖了上去,一扁擔抽在一個光屁股男人的肩膀上,破口大罵:「你個狗曰的,敢調戲我媳婦!」
那人說話見不理,返身便逃,黃四又一扁擔抽在他的屁股上,龍騰虎躍地追上去,打得三個男人哭爹喊娘,狼狽逃竄,一邊跑一邊還喊:「我們是官家人,我們是驛卒,我們不是非禮你媳婦,只想討件衣服穿吶……」
這三個玩裸奔的,自然就是那三個驛卒。
他們甦醒以後,發現馬沒了,衣服也沒了,他們趕緊檢查最重要的東西:裝在竹筒里的奏章公函,發現竹筒也被打開,裹竹筒的包袱布沒了,這還不算,裏邊的奏章公函也全被扔了出來,被風吹着,原地已經沒剩兩張,找了半天,只在草坷里找到團成一團的兩張破紙,還是被人揩過屁股過的,其它的早已不知隨風飄向何處了。
這賊實在是太狠了點兒,三個驛卒欲哭無淚,正商量沿那瓜田到村莊裏弄身衣服,恰好黃四夫妻倆就到了。
三人被好一頓打,最後從地上撿起他們的驛卒腰牌,這才叫黃四相信了他們的身份。
瓜田後邊兩三里地就是苗家村,那兒正是黃四媳婦娘家的村莊。黃四帶着媳婦回去,把這事兒報告了里長,里長拿了幾套衣服來,三個驛卒這才得以見人。
三個驛卒只管傳信兒,也知公函奏章都有些什麼內容,如今丟得一乾二淨,只得趕回縣裏驛館,討了馬匹、盤纏往回走。那些公函和奏章在通政司、內
第907章 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