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自下午一直喝到夜幕降臨,杯籌交錯間,夏潯算是見識了這位摩羅使節及其手下官員們的酒量,酒量比不過,就儘量多說話,以阻擋熱情的勸酒,饒是如此,夏潯喝的卻也不少。
愁人吶,這麼久坐下來,夏潯坐得屁股也疼了,腿也麻了。
他無奈地苦笑着,扭頭一瞅,坐在身旁的小櫻也是一副坐臥不寧的情形,不由傾身過去,悄聲道:「累了麼?一會兒我就向他們告辭。」
小櫻先是白了他一眼,忸怩一下,終於紅着臉悄聲道:「我……我想去方便一下!」
夏潯與摩羅不停地說話,兩個人都說的口乾,而小櫻做為兩人中間唯一的翻譯,等於說了兩個人合起來的話量,比他們口更干,只好不停地喝水潤喉,水喝的太多,就有些坐不住了。
夏潯恍然,忙叫過一個侍衛,讓他向船上的人問清了方便之處,引着小櫻過去。小櫻剛走,費賀煒就出現在艙口,左右逡巡了一下,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費賀煒和辛雷自從陪伴夏潯去了一趟瓦剌之後,因為已經露過頭,為保險起見,就調離了潛龍總部,真正成為夏潯身邊的侍從了。夏潯一瞧他那眼神,便知有事,於是向摩羅和孟浮生告一聲罪,舉步走了出去。
摩羅正拉着喝的面紅耳赤兩眼發直的孟浮生勸酒,兩人都已有了酒意,尤其是孟浮生,先前早被幾個艷麗妖嬈的歌女勸酒,勸得酩酊大醉,兩人只顧推讓,也顧不上他。
夏潯走出船艙,問道:「什麼事?」
費賀煒把夏潯往旁邊拉了拉,低低地訴說起來,夏潯只聽了兩句,略醉的雙眸便一片清明,爆出銳利的光芒。
費賀煒與夏潯一訴一聽,時聽時問,對答了足足小半個時辰,費賀煒才重重地一點頭,閃身離去。
夏潯站在艙口,盯着船頭懸掛的一串紅燈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櫻方便之後,又淨了手,因為嫌艙中酒氣濃重有些氣悶,扶着船舷透了一陣子氣,這才趕回來,一到艙口,就見夏潯站在那兒神遊物外,連自己到了他身邊都沒有看到,不由奇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哦?哦!」
夏潯迅速清醒過來,微微一笑,很自然地說道:「你是草原上的人,不習舟船。這畫舫上又特別的複雜,怕你迷了路,我在這兒等等你,走吧,咱們回去!」
女人是要哄的,小櫻一聽,心裏便是一暖。
自那曰無意間對天一誓,夏潯竟真的變不可能為可能,神奇地出現在她面前之後,或許是出於對上天的敬畏和命運的信服,小櫻心底里那最後一層隔膜也悄然消失了。
草原上的人尤其敬畏上天,如果這是天意,她還有什麼可反對的呢?本來,她就已情愫暗生,只是那因為一次次的重逢、一次次承他的情,早已消磨的極薄的隔閡始終差了一點點而捅不破。這時不管是出於對上天的敬畏也好,或是出於自欺欺人的鴕鳥心理也好,她是真的願意接受這個男人了。
可是,當她懷着殺死對方的目的接近夏潯時,她能鼓起勇氣,一次次利用漂亮女人的先天優勢去主動「推倒」他,誘惑他、挑逗他,現在真的動了與他廝守終身的念頭時,反而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了。所以她唯一有所改變的表現,只是常常不自覺地在夏潯面前露出一點刁蠻的小兒女情態,至於如何更進一步,她就茫然不知所措了。
而今因為夏潯這句話,知道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小櫻自然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夏潯和小櫻一前一後進了客艙,就見副席上的孟侍郎側身臥在席上,呼聲大作,竟是睡死過去了。也虧得這摩羅一行人從西域來,習慣遊牧生活,這艙中佈置和一頂蒙古氈帳差不多,艙中不是桌椅板凳,而是矮几毛氈,喝醉了就地一倒就可歇息。
夏潯笑了笑,也不理會他,徑回到自己座位坐了,與摩羅談笑風生,方才與小櫻說過的擇機離開的話竟是提也不提了。
夏潯像是酒興喝起來了,不時的還會舉杯,主動走到各席向各位帖木兒國的使節敬酒。一開始這些人搶着向夏潯敬酒時,夏潯都只矜持地抿上一小口,因為夏潯身份高貴,他們雖然好酒,也不敢多勸,只好向孟侍郎發起進攻。如今夏潯酒興大發,主動請酒,他們自然大喜,一時間賓主盡歡,竟
第914章 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