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黑暗中那條「嗤嗤」的火舌,夏潯立即猜出了那是什麼東西,他馬上快步趕去,用腳連踩帶跺,可那火藥引線有拇指粗細,雖然因此使得火線燃燒的速度不及細線快速,卻更加不易熄滅,夏潯連踩幾腳,沒把火線踹滅,反而差點引着了自己的褲腿。
他剛才還被燕王府軟禁着,身無長物,既然踩都踩不滅,可實在拿不出可以滅火的東西了。茗兒在一旁急得團團亂轉,情急之下她也伸出小蠻靴幫着踩了幾腳,結果慌亂中不起甚麼作用,倒被夏潯的大腳把她踩了好幾下,疼得小姑娘腳都麻了。
「這樣不成,這樣不成……」
夏潯舉着燭火往前追,雖然用手攏着,洞穴中風的流動也不大,還是幾乎熄滅,光線一暗,茗兒更加害怕,提着裙子緊追在他的後面。
「有了!」
夏潯忽然叫了一聲,吼道:「小郡主,跟快些,快跑!」說着猛地加快速度,茗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提着裙子在後面緊追。
夏潯超過燃燒的火線好遠,在下一個岔路口火線拐彎的地方才猛地站住身子,茗兒哎喲一聲撞在他背上,揉着鼻子尖停下來。
夏潯一轉身,把火燭往她手裏一塞,喝道:「照着!」
茗兒舉着火燭,呆呆地問道:「照什麼?」
張眼一看,就見夏潯急匆匆寬衣解帶,茗兒不由尖叫起來:「你幹什麼?」
夏潯急急地道:「來不及了,用尿澆滅它。」
茗兒一張臉變成了大紅布,吃吃地道:「你……你……」
夏潯道:「再有遲疑,整個燕王宮灰飛煙滅,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了。對不住了小郡主,若有冒犯之處,實在情非得已。」
夏潯褲子一褪,長袍一撩,茗兒滿面羞紅,一顆芳心卟嗵卟嗵亂跳,早已急急扭過頭去,可那持燭的手臂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陣兒,就聽夏潯道:「郡主,請……請轉過頭去,我……我尿不出來……」
徐茗兒又羞又氣:「人家早轉了頭啦,才沒看你……」
「喔……」
又過片刻,徐茗兒等得臉蛋發燙都能煎雞蛋了,一顆心亂糟糟的,還沒等到那「甘霖普降」,忍不住問道:「怎麼……怎麼還不……好?」
夏潯道:「我……實在尿不出,要不……郡主你來?」
徐茗兒嚇了一跳,急聲道:「我才不要!」
夏潯苦着臉道:「郡主,大局為重!」
徐茗兒大聲道:「我不要,毋寧死,絕不……絕不……,來了,來了……」
夏潯一邊繫着褲子,一邊喜道:「郡主答應了麼?這才對,做大事不拘小節……」
徐茗兒頓足道:「我說火燒過來了!」
「甚麼?」
夏潯抬頭一看,果不期然,情急之下忽地一探手自徐茗兒手中奪過燭台,拔下了蠟燭。蠟燭本有三支,夏潯也不知幾時才能轉悠出去,為了燈火不致熄滅,所以早就拔下了兩枝揣在懷裏,這時最後一根點着的蠟燭拔下來,蠟燭往茗兒手裏一塞,自己拿着燭台。茗兒呆呆地道:「你幹什麼?」
接下來,茗兒看到了讓她畢生難忘的驚心一幕:那火藥捻子在地上並不是繃得緊緊的,夏潯伸手一扯,便扯過來一些,他把延長的這一載盤在面前,一把扯開衣袍,袒出肩膀,倒轉燭台,向自己肩頭狠狠刺去。
一下、兩下、三下,插立蠟燭的銅製尖釘刺入了他的**,眼看火頭越來越近,血流的還是太慢,夏潯咬咬牙,將燭台刺進臂膀,又向下狠狠一拉,鮮血汩汩,在那火捻上積成了血的一窪。
茗兒用嘴緊緊地掩着小嘴,眼淚在眼圈裏打着轉轉,強忍着沒有哭出聲來。
終於,火線堪堪燃至腳下的時候,夏潯狠狠一腳踩下去,把火頭緊緊壓在血泊里,火捻熄滅了。
「你……你沒事吧?」
茗兒戰戰兢兢地問道,夏潯剛想說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火光一閃,一個人舉着火把從岔路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三人一見面,都是一個愣怔。
夏潯看清了那人模樣,那人也看清了夏潯的模樣,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是你?」
這人正是希曰巴曰,他引燃了火線便開始胡亂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