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之罪,現如今他在秣陵鎮大興土木,他要重修老屋,原是人子的本份,倒也沒有甚麼,可他把屠殺的牛羊都炙烤烹煮了,與雇來建屋的匠人曰曰大啖,故意示威於族人。
學生的族叔族伯們上門理論,盡被他手下惡奴打將回來,學生的祖父添為一族之長,與他的親祖父是兄弟,見他與同宗同族如此交惡,祖父深為憂慮,親自登門勸誡,誰知……卻被目無尊長的小子破口大罵,趕出門來。祖父年事已高,怎受得了如此羞辱,回去之後就病倒了。那些被他屠宰了耕牛的族中叔伯,眼看着就到了耕種季節,卻失去了最得力的耕種工具,處境十分窘迫,奈何他狡詞強辯,鄉人純樸,理論起來怎是他的對手?」
黃子澄哼了一聲道:「所以說,人道莫不有辨,辨莫大於分,分莫大於禮。孝道固當提倡,可是此人居心不良,所行所為,不過是竊佔一個孝字,實則是為了掩蓋擅殺耕牛、欺凌族眾長輩的惡行罷了。」
楊充苦苦一嘆,又道:「學生的祖父不想家族失和,勸說學生的各位族叔,願意由我家出錢,為他們再購耕牛,希望此事風波平了之後,一族子孫仍能和睦相處,可各位族叔卻忿於那楊旭所為,要聯名再告到應天尹,學生方才正想,是否告假回去,勸說各位族叔……」
黃子澄臉色一正,說道:「楊充啊,令祖與你,顧全大局,其心可憫,不過,寬容當有度,過了這個度,那就是助惡了。賞不勸謂之止善,罰不懲謂之縱惡。縱惡即是為惡,你的族叔們沒有錯,此等宵小,不容忍讓。」
黃子澄略一思忖,又道:「本來,司法事自有地方官府,為師不該干預。可那楊旭甚有機心,言辭巧辯,恐那官員為其蒙蔽,為師若非聽你道出其中緣由細節,只聞其表,也難免要相信他確是出於孝心,一時激憤而動刀屠牛了。你回去一趟吧,不要學你祖父縱殲為惡,而應助你的族叔打贏這場官司。應天府那裏,為師會為你說項一番。」
楊充狂喜,面上卻不敢露出形色,只是長長一揖,恭謹地道:「學生受教,學生這便還鄉,遵先生所囑行事。」
※※※※※※※※※※※※※※※※※※※※※※※※※※※※楊家每曰牛羊雞鴨不限量的供應,這樣的主家哪裏去找?那些工人匠人干起活來也賣力氣,重新構劃的房舍已經開始紛紛打好地基,現在開始地上建造了。夏潯一家人不能整天露宿或住在車上,如今便住在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高家小棧里。
這家客棧不是楊家開的,在楊嶸老爺子的堅持和控制下,楊家的人一直堅持着成則出仕,不成則耕讀的生活,是不會執此賤業的。因為此地距金陵已極近,不管是來的行旅客商還是走的行旅客商很少在這個地方過夜,所以這裏的客棧業不發達,全鎮只有這一處小客棧,夏潯這一大家子入住了,把這小客棧擠得滿滿當當,再也住不下其他客人了。
客棧東主是兄弟兩個,哥哥叫高峰,弟弟叫**。那時代沒有這個詞兒,旁人聽了不覺怎樣,唯有夏潯,每次聽到老大叫老二的名字時,總會發出一陣惡趣味的怪笑,笑得挺忠厚的兩兄弟毛骨怵然,還以為這位公子爺精神上有點什麼問題,侍候的便也更加小心了。
本來鎮上的人是不敢接近、搭訕、收容他們這一家人的,連正兒八經的和他們做生意都不敢,可是夏潯先是把十幾位叔伯家的畜牲殺了個精光,接着就「食其肉、飲其血」,囂張的很。第二天他去公堂上走了一圈,又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聽說他那十幾個族叔族伯被他打得鼻青臉腫,就連楊老爺子都被他指着鼻子痛罵了一番,現在秣陵鎮上的其他人家見了他既敬且畏,可不敢再得罪他了。
如今正是午後,午後該做什麼?
夏潯房中,梓祺衣衫半裸,粉肌隱露,在夏潯身上蛇一般地扭動掙扎着,夏潯的手在遊走,她的手則在無力的追逐,想要擺脫他的愛撫:「不成,不成,大白天的……」
「小心肝兒,好不容易借着這兒房舍有限的理由,把小荻丫頭哄去陪她娘同住了,機會難得呀。」夏潯哄着,尋到了梓祺躲閃的櫻唇,強行吻了上去。
「唔……」
這一着果然奏效,梓祺很快安靜下來,一雙柔軟的手臂從推拒慢慢變成了搭在他肩上,再環到他的脖子上,主動地迎合起來,好半晌,她才睜開迷離的俏眼,嬌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