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蓉見張遂點頭,鬆了口氣。
她還真擔心張遂說不同意。
這一次,甄蓉沒有和張遂待多久。
催促着張遂喝完湯餅,甄蓉拿着湯碗離開。
黑夜裏,一個身影站在院牆陰影里,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一直到甄蓉離開,身影才也離開,幾經走廊,才在一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敲了敲門道:「夫人,我是小紅,我已經看到了五小姐去見了誰了。」
一溫潤的女聲響起道:「進來說。」
身影推開房門進去,又關上房門。
只見房間的床榻旁邊,夫人正跪坐在一案幾前,在一竹簡上用毛筆寫着什麼。
見身影進來,夫人這才停下寫字,蹙着黛眉問道:「五小姐和誰見了面?都做了些什麼?」
身影行了一禮,這才道:「五小姐帶了一碗湯餅去了部曲住處外面那古井邊。」
「見了一個叫做張遂的,剛剛加入我們甄家不久的部曲。」
「沒有做什麼特殊的。」
「小姐只是讓這張遂吃完湯餅。」
「還告訴那張遂,她這幾天不能再去見他,說她已經引起了夫人你的懷疑。」
夫人怒極反笑。
自己這小女兒,才六歲,還挺有心思。
都知道自己起了疑心。
只是,終究還是個六歲大的孩子。
考慮得不周全。
自己既然起了疑心,又怎麼可能拖到以後才去解決問題?
不過,夫人懸着的心倒是鬆了一小口氣。
那人在府邸,而且確定了身份,還沒有對自己小女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算他有分寸。
否則,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略作沉吟,夫人道:「從現在開始,日夜對這張遂進行監視,看他每天在做什麼。」
「每天這個時候向我匯報。」
身影道:「喏!」
身影退了出去。
夫人看着身影退出房間,關上房門,俏臉上閃過一絲好奇。
今天這跟蹤的結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剛剛加入自己甄家的部曲?
竟然還有人會繪畫?
而且,這繪畫的技術,水平雖然不高,卻動了腦子。
她也有些想看看,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只是,她終究沒有糾結這事。
等幾天跟蹤調查之後,再說。
並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自己親自接見的。
夫人低下頭,繼續口中喃喃不斷,然後用毛筆在竹簡上寫下一串串數字。
另一邊,張遂回到自己的房間。
正要躺下,卻見隊長甄昊爬起來,道:「嗨,張遂,你白天說你會畫畫。」
張遂正要躺下。
見隊長甄昊這麼問,張遂道:「是會,怎麼了?」
甄昊抓了抓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什麼,我不像你這麼有才華,識得那麼多字。」
「你要是哪天不在,我都不能聽你念那文字了。」
張遂沖甄昊會心一笑道:「隊長是想讓我給你畫畫,對吧?畫一個女人畫像,好看的。你不能識文斷字,看畫還是會看的。」
隊長甄昊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尷尬地哈哈笑了一聲,還是硬着頭皮道:「是這樣的。」
「我看中了府邸的一個丫鬟,叫做小蝶。」
「如果可以,明天我叫她過來。」
「你幫她畫畫。」
「最好,能夠將她畫得好一些。」
「我可以給錢的。」
說完,甄昊從床上爬起來,爬到床底下,打開木箱子,又取出一卷綢緞,咬了下牙齒,還是下定決心,遞給張遂道:「這裏,有三丈長。」
「這可是我一年的俸祿。」
「你小子,如果只做部曲的話,至少要三年才能得到這點俸祿。」
「如今,只需要畫一幅畫就能得到這麼多,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