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對張遂的話很是喜歡。
這小子,是個擰得清的人。
雖然之前拜師別駕田豐,但是,他卻沒有向田豐緊緊靠攏,知道自己才是他最該討好的人。
想到別駕田豐,袁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該死的田豐。
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以為你培養了一個優秀的弟子,甚至將他推到我面前。
可是,你卻失算一件事情:我才是你們的主公!
只有那些腦子像你一樣軸的人,才看不清形勢,和你廝混。
真正睿智的人,都會明白誰是主,誰是臣,該聽誰!
袁紹笑着點頭道:「伯成這番話,沒有問題。」
掃視着眾人,袁紹笑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臣子。」
「都是為了我出謀劃策的。」
「沒有親疏之分。」
「非得說親疏,那就只有我是你的親人了。」
「我將最寵愛的女兒交給你,也就是把你當親人看待。」
張遂忙行了一禮道:「將軍的教誨,我銘記於心!」
許攸坐在張遂對面。
看着張遂如此模樣,許攸右手輕輕扇着巴掌大的扇子,嗤笑了一聲道:「奴顏婢膝之徒,不可委以重任!」
袁紹皺了下眉頭。
可終究,他懶得開口了。
許攸這個人一直是這樣,說話難聽。
沒有理會許攸,袁紹對張遂道:「伯成,叫你過來——」
袁紹指了下審配道:「是因為治中從事建議你過來的。」
「剛才在早會上,還沒有拿定主意的那事,關於天子詔令的,你怎麼說?」
審配看向張遂,微微頷首。
三公子袁尚坐鎮鄴城,需要支持者。
這個張遂,身為第三嫡女的未來夫君,年紀輕輕,是值得爭取的。
張遂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不是很贊同迎接天子到鄴城來。」
眾人都差異地看向張遂。
監軍沮授和別駕田豐都是冀州派系的首領。
監軍沮授的意思,就是別駕田豐的意思。
雖然別駕田豐今天不在,但是,監軍沮授在早會上盛氣凌人,檢查勸袁紹將天子迎接到鄴城來。
張遂作為別駕田豐的弟子,竟然反對監軍沮授的提議?
袁紹也來了興致,笑道:「怎麼說?」
張遂道:「原因之前第一次詔令時,我就說過了。」
「天子年輕氣盛,無法分辨忠邪。」
「而且,天子身邊的奸臣太多。」
「如果將軍你迎接天子入鄴城,這些奸臣勢必也要跟來的。」
「在這些奸臣做出叛逆事情之前,將軍你作為臣屬,根本無法將他們逮捕起來,甚至擊殺。」
「因為,這些都是天子該做的。」
「將軍做了,那就是僭越,要遭受口誅筆伐的。」
「天子不處理這些奸臣,那些奸臣說將軍壞話,將軍就要耗盡心力和這些人唇槍舌劍。」
「甚至於,將軍你都不敢出鄴城。」
「將軍一旦出鄴城,這些奸臣很可能慫恿天子謀劃奪權。」
「如果今日是盛世,將軍就算被奪權,也無需太過畏懼。」
「將軍行得正,坐得直,朝廷必定會還將軍一個朗朗乾坤。」
「可問題是,如今天下大亂,群雄爭霸。」
「將軍要為大漢掃清六合,機不可失。」
「可如果迎接天子到鄴城,將軍不能離開鄴城,就錯失了機會。」「屆時,其他亂臣賊子趁機坐大,這於朝廷都是大不利的事情。」
「萬一天子不幸聽信了讒言,將軍出了意外,我河北如今打好局面可能就此毀於一旦。」
審配:「.」
荀諶:「.」
沒想到,這張遂,竟然真的提出來一條條看似合理的藉口。
不像是故意迷惑大家的。
第246章 張遂:天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