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自己有家了不是嗎?
那個時候的虞疏晚實在是太天真。
蘇錦棠說的補償,是對虞歸晚的百般疼愛和對她的漠視嫌惡,虞景洲說的補償,也不過是將虞歸晚視若珍寶,對她棄之若蔽。
而她,卻因為久久未治的傷落下了腳疾,被京城所有人罵是不自量力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最後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送進地獄。
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難道是不該回侯府?
分明,自己才是他們的家人,分明,她的身上流淌着他們的血液,分明,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過,更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可憑什麼?
憑什麼虞歸晚只是皺皺眉頭他們就要指責她!
他們只會說:虞疏晚,你怎麼心裏那麼扭曲惡毒?歸晚已經活的小心翼翼,你怎能讓她再心生愧疚!
虞疏晚,你就這麼喜歡榮華富貴嗎?
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生下你!
可小心翼翼的是她虞疏晚。
被頂替了十四年富貴人生的也是她虞疏晚!
她甚至不曾跟虞歸晚多說一句話,他們就緊張的護着她,似乎自己是洪水猛獸。
是虞歸晚搶走了她的一切,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虞疏晚的淚不斷的掉落在衣服上,迅速的氤氳開。
「小婉!」
有身影急促的跑近,虞方屹看見她無恙,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但亦是有些責備,「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
「你說你是我父親,證據呢?」
虞疏晚回過神,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虞疏晚眼中未褪去的紅,虞方屹的心中泛起疼惜,「你跟你母親生的四分相似,我不會認錯。」
「長得像的多了去,憑什麼認定是我?」
「你的左腳腕處應該有一處月牙胎記。」
見虞疏晚不說話,虞方屹這才嘆息,「我並未來得及看,但你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虞疏晚的面色微微緩和,看樣子是信了。
虞方屹蹙眉,「小婉,這是你跟養母住的家麼?」
虞疏晚搖搖頭,面上悽然一笑,「她已經丟下我走了。」
虞方屹心中頗不是滋味,卻見虞疏晚緩緩仰起頭,滿眼的渴望,「我們能快些回京城嗎,我想看看我的家人。」
虞方屹還顧忌虞疏晚的身體,但此刻也說不出來什麼拒絕的話,點頭道:「好,我們回家。」
虞疏晚的笑逐漸揚起。
京城,她要回來了,那些曾傷害她的人,她自會一個個清算!
馬車就停在村子外面。
村子不大,虞方屹是特意雇的馬車。
從劉家村出發,虞方屹帶着虞疏晚一直到了縣裏才停下。
「你這傷勢是要換藥的,我隨行帶了大夫,做什麼都要方便一些。」
虞疏晚自然清楚虞方屹帶了一個曾經在宮中做過御醫的大夫。
上一世的她因為腳上有傷,卻被這個所謂的御醫以治療為名用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藥。
這也是導致她之後再也無法治好的原因。
這麼快就要會老友了。
不急,她會一個,一個,一個的慢慢收拾。
很快一個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提着藥箱走了過來,看見虞疏晚衣衫破舊,眼中划過一絲的輕蔑。
方大夫感覺自己跟虞疏晚對上眼神,總是有一種毛毛的感覺,但一想到自己出發前收下的那一匣子金子,頓時就有了底氣。
他捋了捋鬍子,「還請侯爺先避讓一二。」
虞方屹皺了皺眉,「這是我女兒,我為何避讓。」
「侯爺,我總是要問問小姐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不適,您是男子,多少還是不便的。」
聽着這話,虞方屹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嗯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虞疏晚見門關上,方大夫在她面前坐下,語氣帶了幾分的傲慢,「這手有沒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