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懂得這道理。
然而世間哪有輕鬆可得之事,入宮之後,面對的將是更為狡猾的嬪妃和更加嚴格的宮規。
孩子一日不出,自己的地位一日無法穩固。
即使誕下,後有皇后撫養,貴妃照拂,她又怎能確保孩子的安全?
故而不入宮門,不僅僅是因為復仇,還有更深的籌謀。
這些,她不願多言。
安蘭早已羞得面頰緋紅,拉着沈慕雪的衣角道:「小姐,咱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們還是離開吧。」
清漪身為習武之人,聽力更佳,她瞥了沈慕雪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小姐,此時正是朝臣們散朝的時刻。」
仿佛回應她的話語,府前忽然響起馬兒的嘶鳴聲。
門房大聲喊道:「老爺回府啦——」
沈振武正欲踏入家門,突感有目光在暗處窺探。
頭一偏,正瞅見石獅背後藏着的安蘭。
小姑娘嚇得脖子一縮,轉身就溜了。
她這一跑,倒讓沈振武心裏犯起了嘀咕。
「哪個院子的小丫鬟?給我站住!」
沈振武二話不說,帶着人就追了上去。
小丫頭片子一閃進了小胡同,人就沒了影。
只剩下一輛印着宰相府徽章的大馬車,正在夜色里晃晃悠悠,透着股古怪。
沈振武警覺起來,吩咐手下前去探個究竟。
手下小心翼翼靠近,猛然掀開車簾,車裏的光景就這麼曝光在眾人面前。
一男一女纏纏綿綿,正難捨難分。
「啊——」
沈樂瑤見到有人,尖叫一聲,忙拿衣物遮住臉面。可眾人一看,竟是認出了那是沈二小姐,紛紛驚呼:「是二,沈二小姐!」
趕車的漢子嚇得兩腿發軟。
踉踉蹌蹌地從車廂里滾了出來。
沈振武看了看衣冠不整的馬夫,又望望車廂裏衣不蔽體的沈樂瑤,像是被雷擊中,半晌合不攏嘴。
沈樂瑤情急之下,抹了把眼淚,反咬一口:「爹,這惡奴欺負我,我一個弱女子哪能抵抗他,被他侮辱了……求爹爹來為女兒做主!嗚嗚……」
馬夫難以置信地瞪着沈樂瑤,大聲辯解:「不是,老爺,和小的沒關係。」
他衝着沈振武咚咚磕頭:「剛剛是小姐要我陪她的,我才是受害者,請老爺明鑑——」
「我的女兒是什麼人,我心裏有數。她馬上就要嫁做人婦,對方還是侯府的世子,怎麼可能看上你這個馬夫。」
沈振武氣得渾身發抖,怒火中燒,「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竟敢侮辱小姐,來人,把他扔塘里去!」
「老爺饒命啊,我真的冤枉啊——」
手下哪管那麼多,拽起馬夫就要帶走。
巷口慢悠悠踱來一人。
「這兒挺熱鬧的嘛。」沈慕雪像是來看熱鬧,轉了一下,看着馬夫評頭論足,「身板不錯,難怪能入得了我二妹的法眼。」
沈振武忍不住咬牙:「住嘴,這裏沒你的事,回你屋裏去。」
「樂瑤是我親妹妹,咱們本是一條藤上的瓜,她有事,我哪能袖手旁觀。她跟馬夫私通,丟的是咱們全家的臉。」
從前沈丞相最愛拿這話壓她。
現在,她可要原封不動地扔回給他,「再說了,爹最看重面子。處理不好,丟面子事小,影響仕途事大啊。」
自打當街訓女那事後,父女兩人的關係已是降到冰點了。
沈振武是看着韓家的面子上,才沒去找沈慕雪的茬。
他不信沈慕雪會這麼好心。
哼了一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