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是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都會追求的存在,上古時代,生活在極西之地的夸父氏族,為了留下光明,不惜付出了全族的代價,同樣的,夔牛一族為了一絲光明亦是付出了全族的氣運,好在後者的結果是好的。
一絲光芒的落下,徹底驅散了籠罩在雷潭上的黑暗,大大小小的夔牛們從水下浮起,它們咆哮着,肆意宣洩着,雷霆與火焰盡情交織,在雷潭之上搭建出一個盛大的舞台。
在舞台中央,光芒漸漸斂去,一副盔甲展示着它的猙獰,這盔甲通體暗紅似墨,兜鍪、披膊、膝甲處具生有獨角,胸口鏤刻夔牛獸紋,背後生有厚重凸起,猙獰異常。
「這哪是神兵,分明就是魔兵!」
劉昭驚讚一聲,的確,單看這盔甲外形貌,與神兵毫無干係,但其上散發的中正平和之意,卻是實打實的神兵之列。
「神魔一體!」
猛的,劉昭想起來一種可能,魔兵與神兵在本質上同出一轍,而神兵也不全用在正道,魔兵也不全用在邪道,只看駕馭之人,故而倒是有一位鑄造師專門打造魔兵。
這些魔兵起至多與玄神兵相當,後用在正道之上,卻是誕生出一隻器靈,這器靈與尋常神兵一般無二,因而這魔兵也就有了正反兩面,又稱作神魔一體。
「不過這天生的神魔一體……」
要說這盔甲的確不是人為鑄造,但也是夔牛王費盡心機,借天地之威孕育而生,神魔一體的神兵從來都是後天鑄成,出現這麼一個變數也不知是福是禍。
「罷了,都與我無關了。」
劉昭瞧了眼自己,忍不住笑了笑,這一行他損失了剛到手的中階器物,又沒了修復好的金剛護臂,最重要的是那顆命玉也沒保住,底牌少了一張。
「算來我也就領悟了紫電獄雷,虧大了啊!」
若說世間之事,大抵可用一句蒼黃翻覆,前一刻高居廟堂、富甲一方是理所應當,下一瞬流浪街頭、飢不果腹也無甚稀罕,劉昭並非貪婪之徒,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向來清楚自己最強的武器永遠是肉身,器物,抵多是件衣服。
收拾好心情,劉昭扭頭朝着戰圖南道:
「此間事了,郡主打算何時返程?」
「返程?事了?」
戰圖南神秘一笑,露出幾顆貝齒,
「好戲說不定才剛開鑼,不急。」
劉昭眉頭一挑,下意識看向了九方敵,
「郡主說的對,好戲才剛開始。」
九方敵話音剛落,其身邊忽然憑空顯出一人,這人身有丈二,背闊體健,身着紅底金紋錦緞袍,頭勒畢方金羽冠,相貌英武,眸中蘊火,九方敵有七分似他,又十二分不如他。
「看來他就是九方氏族族長了,鶉火境大修,不過他似乎不是武夫啊!」
劉昭瞧得出來,這位九方族長固然強悍,身上卻無武夫那般屍山血海的氣勢,當然,氣勢這個東西具有迷惑性,僅憑它來判斷實在狹隘。
「說不定是個儒將。」
不提劉昭這些心思,在場眾人雖然出身不凡,可除卻九方敵外,哪怕高貴如郡主也見不了幾次氏族族長,是以幾人當即躬身見禮。
「我是惡客,不必多禮。」
九方族長伸手虛撫,掃量一圈後,卻是看向了劉昭,
「這位小友倒是面生,不知是哪裏子弟?」
劉昭心中微動,恭敬道:
「大衍武丞尉劉昭,見過九方族長。」
「武丞尉?」
九方族長又是看了眼劉昭,開口道:
「邊軍?」
「御北城,驍虎軍。」
「龜年的士卒,怪不得啊,小七,多和人家學學。」
九方敵口中稱是,又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