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鴻黑着臉,跌跌撞撞地從孟綰綰床上下來。
「夫君,夫君……」
孟綰綰拉着被子,遮掩着自己的身子,免得春光外泄,她紅着臉,焦急地一連喚了幾聲。
可是,莫景鴻就像沒聽到一般。
隨手拿過袍子,披在身上,去拿上顧傾歌給的錦袍,莫景鴻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出了碎月樓,外面冷的厲害,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明明他的心,他的情緒都正在興頭上,雲雨巫山就在眼前,他心裏也是想的,很想。
可他的身體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不受他控制。
怎麼會變成這樣?
莫景鴻不解,可他心裏怕。
甚至沒心思等天亮,莫景鴻回了一趟芳菲閣,把顧傾歌給的袍子放好,他換了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裳,帶了個帷帽把臉遮上,他盡力遮掩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就去了京中最大的醫館——濟世坊。
這個時辰,濟世坊早已經關門了,莫景鴻像瘋了似的,一個勁兒地敲門。
許久,才有小夥計來開門。
「誰啊?這麼晚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郎中呢?蒼神醫呢?」
作為京中最大的醫館,濟世坊坐診的郎中一共有十幾位,偶爾蒼神醫也會過來坐診,據說,蒼神醫就是濟世坊背後的東家,很多時候,他也會住在這邊。
莫景鴻不確定消息真假,但他現在想見蒼神醫。
他想找最好的神醫來給他看診。
他不想就這麼廢了。
莫景鴻着急,語氣自然也談不上好,他一邊問,一邊就要往濟世坊里沖。
小夥計見狀急忙攔住他,「這位公子,蒼神醫今兒的確在濟世坊,可你瞧瞧這都什麼時辰了,他已經休息了,你要是真有急事,我可以為你去傳個話,但你不能這麼硬闖啊。要是都像你這樣,大半夜的來醫館硬闖,那成什麼了?」
「那還不去傳話?」
「你……」
聽着莫景鴻的話,小夥計也來氣,他差點罵人。
只是,來醫館的都是病人,事關生死,情緒不好也正常,小夥計這麼勸着自己,終究沒有再說不好聽的。
「跟我來吧。」
前邊大堂都是藥,不敢只留莫景鴻一個,小夥計索性直接帶他去了後院堂屋。
之後,小夥計就去請蒼神醫了。
堂屋。
蒼神醫大約是一刻鐘之後來的,睡得正香被吵醒,他臉色不大好。莫景鴻帶着帷帽,遮得嚴嚴實實的,衣裳也樸素,跟平時的模樣大相徑庭,蒼神醫一開始還真沒認出他來。
「公子,深夜前來,可是有什麼急症?」
「請蒼神醫出手相救。」
不舉……
這兩個字,莫景鴻羞於啟齒,他沒有細解釋,只是衝着蒼神醫伸了手腕。
蒼神醫也沒說什麼,他坐下,伸手搭在莫景鴻的手腕上。不過須臾,蒼神醫就知道,來人是莫景鴻了。
畢竟,莫景鴻能刻意遮住他的臉,卻遮不住他的脈。
遮不住他體內的春花殘。
而近些日子,蒼神醫聽說春花殘,還是在夜錦梟那。
夜錦梟說,顧傾歌讓人找妙郎中要了春花殘,夜錦梟還問他,春花殘讓人不舉,時間是否能從一個月,延遲到一輩子?是否真的無藥可解?
沒想到顧傾歌還真給莫景鴻用了。
夜錦梟要知道了,怕是得美死吧?
臭德行!
心裏想着,蒼神醫快速收回手,他衝着莫景鴻搖頭。
「公子回吧,這病老朽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