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咬住金光瑤卻並沒有將他直接吞噬,而是銜在口中來回的旋轉,似乎覺得甚是有趣。猩紅的鮮血從巨獸口中源源不斷湧出,白森森的利齒已經一片鮮紅,甚是恐怖。
似乎覺得玩耍夠了,巨獸猛地一甩頭,將已經漸漸沒了聲息得金光瑤狠狠的甩向半空,幾個翻滾,金光瑤「砰」的一聲砸落在藍曦臣面前。
「阿瑤!」藍曦臣雙膝跪地,深邃的眼眸裝滿了無以言說的痛楚,顫抖的雙手卻無從下手,因為金光瑤的身體已經是血肉模糊,破碎不堪,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斷裂。而鮮血依然不停地從被巨獸鋒利的獠牙穿透的幾個巨大的窟窿里湧出。
濃重的血腥氣似乎讓兩頭巨獸甚是興奮,同時抬頭仰天一聲嘶吼,震天的回音在半空久久迴蕩。此時,兩頭巨獸卻是沒再繼續有所動作,而是虎視眈眈的佇立不動,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忘羨兩人此時已經無暇思索到底是哪裏來的巨獸,同時緊緊握住劍柄,全神戒備。
「藍湛,怎麼辦?要不我們跑吧?」魏無羨一臉認真道。
藍忘機微微勾了勾嘴角,毫不猶豫道:「好!魏嬰,你退後。」沉沉的語氣堅定而自信,同時身體往前了一步,而一雙眼眸卻是分毫沒有離開巨獸。
魏無羨悄然跟上,抿嘴一笑:「我想跑來着,可是我怕這兩個怪物看上你,那可不妙!」
藍忘機雖然不語,可是嘴角卻是掩飾不住的滿足和笑意。不過片刻,淺淡的眼眸卻是倏地迸射出匕首般冷峻的目光,沉沉吐出兩個字:「殺之!」
「正是!說的好極了!藍湛,你對付哪個?不過好像兩個都差不多。」魏無羨小聲嘀咕,忽然又戲謔道:「藍湛,你說這兩個怪物是不是一雌一雄?你能看出來嗎?」
藍忘機冷峻的目光稍稍緩和,不動聲色的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掌,「魏嬰,一會千萬小心。」
魏無羨輕輕一笑,使勁握了握藍忘機的手,低聲道:「放心,魏嬰可捨不得二哥哥!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嗯。」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緊了緊握住的手,當再次鬆開,已經是全身戒備,渾身肅殺。
「阿瑤,你……何苦?」
「二……哥,」金光瑤費勁的睜開眼睛,雖然滿臉血污,卻是仿佛解脫了一般,臉頰竟然隱隱笑意,「二哥,多謝你……讓我刺出那一劍。」
「阿瑤!」藍曦臣淚流滿面。他心裏雖然痛恨金光瑤的殘忍和對自己的欺騙,早已篤定必殺之,但是卻不曾想他竟然死的如此慘烈。
「二哥,」金光瑤微微一笑,瀕臨死亡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絲光輝,仿佛凝聚了最後的一絲力量,聲音難得清晰:「若有來生,阿瑤願做二哥身邊的一個書童,不求榮華富貴,每天能陪着二哥讀書習字,也是好的。」
仿佛眼前真的出現了藍曦臣風華絕代的身姿端坐在藏書閣里,自己亦是一身潔白的衣衫,陪他坐在案幾邊,給他研磨,給他烹茶;聽他仿佛天籟般的聲音每日吟誦經文,閒來再聽他給自己講解書中的故事,共情着書中每個人物的悲喜人生。每天呼吸間感受着沁心的墨香,耳畔聆聽着窗外的鳥語嘰嘰,這樣的人生即使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取之不盡的財富,想來應該也是美麗的,滿足的。只可惜,人生沒有如果,任是誰,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和承擔責任,無論是從善如登還是從惡如崩,都是自己的選擇。
「雲泥之別在我出生的那天就已經註定,我孟瑤窮其一生也無法擁有,期盼還有來生……」金光瑤喃喃低語,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慢慢的閉上雙眼。
「阿瑤——」藍曦臣痛苦流淚,可是隨之卻是只聽巨獸忽然一聲狂吼,只見金光瑤的屍身突然急速乾癟,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具乾屍,而同時一縷黑氣也從金光瑤屍身上散開的乾坤袋裏突然溢出。
藍曦臣大駭,還沒來及反應,卻是只聽空中傳來金光瑤絕望的呼喊:「二哥,快救我!」
藍曦臣猛地回神,毫不猶豫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