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裏的賀興堯蹙眉,應該就是這裏啊,聽說錢全在村里蓋了間大宅子,整個錢家村就這個宅子稱得上是大宅子了。
「去找人打聽打聽。」
阿吉左右瞅了瞅,挑了個看起來比較結實的房子敲了門,巧了,正是錢村長家。
錢木正巧在院子裏劈柴火,聽說是找錢悅的,看賀興堯有點兒眼熟,想了半天,又聽阿吉說是鎮遠鏢局的少爺,這才想起來,在錢香和錢全的靈堂前見過賀興堯,這位少爺出手十分闊綽。
既是認識的人,錢木就很痛快地指了路,阿吉這才找到錢家開着的北門。
此時錢悅正在指點錢山功課,北門離中院也挺遠的,阿吉敲門的聲音又比較溫和,於是乎錢悅又沒聽見。
等錢悅終於在堂屋招待賀興堯和阿吉時,賀興堯感嘆了一句,「錢姑娘的面可真是不好見啊!」
錢悅家裏沒多少茶葉,羊奶卻特別多,煮了兩碗熱熱的喝下去,身上能暖和很多,便給賀興堯和阿吉倒了兩杯羊奶。
「還未恭喜賀公子,雲開霧散,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賀興堯由衷感謝,「多虧了錢姑娘的錦囊妙計,在下此來,一是為了告知姑娘,當年家父雖尋得夏伯父遺體,卻因路途遙遠,只能將骨灰帶回來,置於錢姑娘年年供奉的長明燈之下。」
話音未落,錢悅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賀興堯有預料沒被驚到,但阿吉就慘了,被嚇的往後退了退,差點左腳絆右腳把自己絆倒。
當年,因苦於人小力弱,錢悅只能燒了父親的衣物,供於長明燈下。卻原來,這些年,父親一直在自己身邊嗎?
錢悅理了理思緒,緩緩坐下,「我如何相信你?」
賀興堯無奈,「信與不信,取決於錢姑娘。」
「家父當年帶回夏伯父遺體確有私心,在下無以辯駁。不過當年沒告知錢姑娘也是考慮到姑娘年紀尚小,怕傳揚出去於錢姑娘和夏伯父不好。」
錢悅搖了搖頭,「無論是為了什麼,賀伯父冒死將家父遺體帶回,便是對我有大恩,當日在靈堂該給賀伯父磕個頭的。」
錢悅想着,賀掌柜不會騙賀興堯,賀興堯的人品也不算卑劣,應當沒有騙自己,無論此事是真是假,錢悅就當是真的。
「請賀公子受我一拜!」
賀興堯急忙起身避開,「錢姑娘這也太客氣了,這這這,我受不起呀!」
「其實在下今日來,還有一件事想請錢姑娘幫忙。」
「是這樣的,鏢局接了一單大生意,年後在下會親自跟鏢,此去路途遙遠,初步算來走這一趟至少也要半年。」
「弟妹年幼,家母病弱,讓他們在鎮上獨居在下實在是不放心,不知可否在錢姑娘這裏租幾間屋子,一年為期,請姑娘看顧一二。」
錢家的空院子倒是有,東院和東北院一直沒住過人,格局和中院差不多。只是村里要來生人常住,還得問一下村長和里長的意見。
於是錢悅讓錢山去請人,等他們的間隙,錢悅領着賀興堯和阿吉簡單看了一下東院和東北院。
兩個院子的格局差不多,正屋三間,中間是堂屋,東屋西屋各帶一個耳房,西廂房被分成了三間,廚房、柴房和茅房。東北院比東院大些,東廂房有三間,東院的東廂房只有兩間,兩個院子都是空的,什麼家具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