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知道胡柯在等他詳細闡述事件詳情後才肯開口,他是個直接了當的人。
「燕王殿下在北平時遭遇了刺殺。」
面對這樣一個消息時,即使是陌生人,胡軻也沒有了往日的熱情或是關切的語氣。
他對北平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對於高位顯赫人物的身份,並未有情感牽絆,因此說話難免尖銳了些。
「傷情嚴重與否?能不能活着等到明天呢?」
燕王之名於他並無特別意義,雖然在位階上極高,但這對他——身在詔獄的人來說只是個過客而已。
他的問題,或許流露出一些後人的思維。
聽罷反問後,姚廣孝不禁揭露了自己的顧慮:「燕王殿下的傷口不算輕微,但生命暫時無大礙。」
姚廣孝此時已成王府內謀略的核心成員,雖然因其沒有靠山、加入王府時間不長的劣勢,權力不算強大,但在消息傳播方面,只要不涉及絕對秘密,也不會特意避而遠之。
理解了消息的時間延遲後,胡軻心裏也開始了新的波動。
北平的事件傳到應天府,最少也得一天半的時間;而他在詢問之前,受到當代思維慣性的影響,忽視了空間差異,將時間考慮錯誤了。
起初,他以為明帝國因他的現身,會產生一股輕微的影響波瀾,稍微更改一下這段歷史進程。
現在看來,能及時傳達這則消息表明情況或許比姚廣孝面部展現的那樣稍微緩和一些。
同時,在姚廣孝緊隨着王府官系踏進牢獄之時的同一刻,錦衣衛總指揮司徐允恭騎馬匆匆趕往皇宮的方向。
起初,徐允恭的策略是直奔胡柯,並認為皇帝已經親自主導毛驤事件的調查,因此掌控關鍵信息的胡柯是他關注的焦點。
但在被告知姚廣孝搶先抵達牢房後,他的思路有了微弱的變化,決定獨自走一趟密道,進入到那用來監視囚犯的小房子裏。
得知這消息的瞬間,胡柯感到略顯吃驚,根據他對記憶的理解,明朝自創立之日起,雖不算完全無瑕,但在國內的治權層面保持着極強的權威,不容他人挑釁。
尤其考慮到永樂帝本人出身於戰場錘鍊的背景,儘管年少,但已有赫赫戰功。
這樣一位在戰場上浴血奮鬥、身旁伴隨有忠誠護主親兵的藩王,在離藩地不遠處遭遇刺客,這是一件令人難以想像的事情。
「兇手藏匿何處?」胡柯詢問。
刺客據報來自距北平城不到百里的通州,王府的消息顯示,這伙百人左右的騎士於通州東部忽然發起攻擊。
當王爺與其護衛們因疲憊不堪,暫時在驛站旁落座休息,正當烹飪食物準備吃飯,煙火初升起之時,卻突然傳來戰馬的長鳴聲。
描繪這些場景時,姚廣孝皺眉不展,可以感受到這個來自大明的歷史原住民內心的震驚。
「以燕王身份,既然已經抵達驛站,何必要在外露營地,而不選擇進入安逸的環境中休整?」
此時,胡柯對這個情節產生了他的第一個疑問。
明帝國的治理,通過戰後的復元計劃最先在國家各處驛站網絡中得到恢復——這就是權力的核心概念,就是將 ** 的聲音傳播至全國各地每一個角落。
況且,因戰爭的餘燼未消,當大明再次整修全國的路網驛站之際,按戰時標準賦予它們額外的要求。
特別是像通州這樣的交通樞紐極其關鍵,周邊的每座驛站都按照軍事標準建造。
要知道,此處距離昔日元都北京僅五六十里路的距離——這樣一座從前朝國都位置決定了其未來必將迎來諸多紛爭。
胡軻提出的問題確實值得深思。
這位享受優裕待遇的燕王殿下,竟然不選擇舒適的驛舍居住,反而自己在野外設立臨時營帳,此舉似乎不合常理。
「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