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跑動帶來的氣息急促,廣孝雙手合十,向着徐達的方向施了一記禮數。
午後,他自胡軻處離去後,直接投入到了燕王府內的一間書房之中。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發現原先的想法有誤之後,時間不允許任何耽誤,廣孝全身心地將力量和熱情投入修訂他的論文《論藩 **》中。
但這般工作量繁重且充滿深思熟慮的任務,並不能被輕忽。
同時,他得知離北平的燕王已臨近眼前,在所有策略還沒有全面推行之時,需要快速遞交他的稿件。
因此,擁有在燕王府任意走動權利的廣孝,決定不等到夜晚,就在這座書房中熬至天明。
在他聽見徐達突臨之時,內心早已處於高度緊張的他甚至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在用力按壓大腿幾次後,逐漸恢復意識的廣孝確認來者果然是魏國公蒞臨。
尤其是通過門房傳達的話語證實,此番來訪正是為找他商量事宜。
這一信息令原本已汗流浹背的廣孝再次感到震撼。
儘管如此,廣孝知道,這裏並非有恃無恐之地。
雖然心底有些不情願,但為了表達尊重,他仍舊快步走向大門,迎向外來的訪客。
對於這樣的行為,徐達也沒有額外回應。
只是簡單揮了揮手,並微點了下頭,讓廣孝在他前面引路。
這並不表示作為將軍和當朝 ** 的徐達忽視了一個小和尚,他這樣表現。
反倒是因為他能洞悉到廣孝眼中對於權柄的熱切渴望以及這和尚身上偽裝出的僧人身份。
面對那些覬覦權力位次的人物,作為一個朝堂重臣,無需客氣。
對於徐達的反應,廣孝沒有半點怨言。
實際上他更感欣賞現在這種反應方式才是應該的,並在此意義上,這份冷漠甚至增加了他對大將軍敬意的一部分情感。
對小事情的態度不一,更加突顯了今天這位大將軍來找我,必然是有更重要的理由。
果不其然,在兩人踏入姚廣孝的臨時書齋後,屋內雜亂擺放的文件與書籍中,徐達竟然直接步入正題,未坐下而是直接朝向了姚廣孝案頭的位置。
「咱們來談談那套戰略如今你又是什麼看法了。」
原打算藉由擺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半信紙了解一二的徐達,沒想到看似嚴肅的僧侶寫的字竟然比龍蛇亂爬還要誇張。
雖可感知到字中隱藏的熱情波動,但這極度潦草的書法還是讓夜晚看書的徐達感到了輕微不適。
因此他立即擺出自己作為一代武將的氣勢,決定要求姚廣孝給出口頭報告,做一個臨時的講解。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徐達提出要求之後,眼前的僧人沉默下來,並且從微小的行為看似乎對這位國公的指示產生了反抗。
姚廣孝的行為引起徐達內心的輕微不滿。
畢竟在大明建國初期,其他人的高位並非由自己指定而是由至高皇授予。
唯有徐達——朱元璋親授的開朝第一功臣,他那一人之下萬官服侍的地位是實打實憑自己的功績與才能奠定的。
今天的徐不僅仍是大明毫無異議的第一軍事家,而且自胡惟庸遭罷職,徐達表面上也成了大明朝官場中的文臣領袖。
但這僅僅是出將在內的身份的一部分。
即使除了與朱元璋自 ** 好的經歷,徐達仍是朝廷上最有聲望,最為炙手可熱的淮西勛貴,無疑是不可多得的核心力量之一。
這份極高的地位使得徐過去經歷中,小角色對他的敬畏與服從成為了常態。
但在這女婿的宅邸中,只是詢問了一些無關緊要,在大明政務中幾乎不掛名的一個和尚的問題,卻引發了對他的沉默反抗。
不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