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真更生氣了,那自己被安然放回去的可能,便更少了。
容枝枝見他不肯說,便是已經猜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問道:「該不會打算拿我的嫁妝,送去老家給容姣姣陪葬?」
裕成沒想到大姑娘竟是如此敏銳,他聽罷低下頭,沒有反駁。
容枝枝這會兒也算是明白了,人在被氣狠了的時候,是真的會很想像個瘋子一樣仰天大笑。
她終究還是強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沒有失態。
只冷聲道:「他可真是容姣姣的好哥哥,那麼捨不得容姣姣,他為什麼不跟容姣姣一起死了算了?偏要活着禍害我?」
裕成聽容枝枝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心裏自也是知道,姑娘對他們家公子,當真是失望極了。
不然想必是說不出這樣怨毒的話的。
他便趕忙解釋道:「其實二公子倒也沒想着都給三姑娘陪葬,他還打算留下一半,在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幫幫您的……」
他說這話的本意,只是想說容世澤心裏也不是只有三姑娘,那筆錢,對方還想過要用在大姑娘身上。
容枝枝卻是冷笑了一聲:「哦?那我是不是還要感激他,搶走了我所有的錢,分一半給我的仇人。」
「把剩下的部分施捨給我,還要我以為他是個好人,對他感恩戴德?」
裕成張了張嘴,這回是徹底說不出話了。
因為二公子確實與他們說過,等他拿錢出來,幫助大姑娘的時候,大姑娘一定會十分感激,重新變成從前那個親手給他燉湯的姐姐。
朝夕生氣地道:「姑娘,奴婢覺得,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您應當回府去,將這件事情告訴主君,讓主君好好收拾二公子一頓!」
對方如此荒唐,此事怎能輕拿輕放?
流雲也是道:「縣主,雖然說屬下是相爺的人,但是屬下也覺得,您還是與容太傅好好談談為好,叫他好好約束容二公子。」
「不然這日後,他還不知道要做出多少叫人費解的荒唐事來!」
同為男人,流雲其實也有個姐姐,但是他完全共情不了容世澤,根本難以理解對方的心思。
裕成聽他們都這樣說,難受極了,叫主君知曉了,二公子會不會受罰,這不一定,但是自己恐怕會被主君下令打死!
想着他連忙磕頭道:「大姑娘,奴才真的不贊同二公子的作為,只是主子的命令難以違背,還請大姑娘您饒了奴才。」
「便是真的要去找主君,也替奴才說兩句好話,救奴才一命吧……」
說着,裕成眼淚都忍不住掉下來了。
如果可以選擇,誰想當二公子那種糊塗蟲的心腹,出來幹這種事呢?
容枝枝沉默片刻,最後開口道:「此事我不打算與父親說了。」
父親與王氏,因為將容姣姣火化的那點愧疚,便不將當年自己救了世澤的真相說出。
這令容枝枝已經對父親失去了信任。
她並不覺得,今日的事情,父親會給自己多大的公道,了不得就是罵容世澤一頓,或者打他一頓。
這種不痛不癢的教訓,與自己被搶走了所有的銀錢相比,算得了什麼?
朝夕聞言不贊同地道:「姑娘,難道就這麼算了?」
容枝枝搖頭,淡聲道:「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將他們送去大理寺,親自狀告容世澤,告他買通人來我府上打劫!」
她如今的身份是縣主,而容世澤也是官身,只是因為守孝在家,暫時停職。
對方干出這種事,按照大齊律,縣衙是沒有權限管的,只能上大理寺,或者上御前。
朝夕驚了:「啊?這……」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姑娘知曉了此事是二公子所為之後,竟然還是想將這些人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