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聞言,立刻嚇得白了臉,可驚恐和不服氣之下,心裏又莫名生出了幾分孤勇,正想着就是夫人當真要打死自己,她也要臨死之前,幫自家姑娘說兩句話。
卻不想容枝枝一步,攔在了朝夕的身前,擺明了不准人動她。
朝夕看着姑娘纖細單薄的背影,卻覺得高大無比,她唇瓣微闔動,眼裏已經有了淚光:「姑娘」
她心裏這會兒已是後悔死了,姑娘幾次三番提醒自己,要穩重,不要多話,因着她的身份到底是奴婢,容易被人揪着錯處,可自己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王氏看着容枝枝的舉動,眉心蹙起,厭惡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為了一個賤婢,忤逆母親不成?」
容枝枝也顧不得臉上的疼,看王氏的眸光極淡:「母親多心了,只是朝夕是祖母買來伺候女兒的丫頭,您若是下令打死了她,祖母那邊恐怕會不快。」
朝夕又有什麼錯呢?其實也不過就是想幫自己說出容姣姣挑釁的真相罷了。
可朝夕不清楚,母親不喜歡的哪裏是朝夕開口,她不喜的是自己這個女兒罷了!所以母親瞧什麼本就是不順眼的,哪裏又容得了自己和朝夕出言分辯?
王氏怎會聽不明白,這死丫頭的意思,便是若自己打死了朝夕,她就要去找老太太告狀!
這令王氏的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好你個不孝的東西,竟敢拿你祖母壓我!」
容枝枝輕聲道:「母親言重了,女兒不敢。女兒只是為母親着想,擔心母親因此與父親離心罷了。」
這話生生就是戳到了王氏的心窩上。
這幾年老太太越發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媳,而夫君卻又是至孝之人,因自己不能令婆母滿意,夫君嘴上不說,可看得出來是頗有不滿的。
若再為這點子事,惹得老太太不高興,怕是夫君都要睡到書房去了。王氏是真心愛容太傅,哪裏受得了這個?
想明白了這些,王氏勉強壓了心裏的火,盯着容枝枝諷刺道:「難為你有心了!」
容枝枝這哪裏是為自己着想,分明是清楚自己的軟肋,知道自己緊張什麼。
容枝枝知曉,母親說出這句話,便意味着朝夕不會有事了。
然而容姣姣還不明就裏,拉着王氏的手道:「母親,您還真當姐姐為您考慮不成?朝夕不過是一個侍婢罷了,她自己心疼自己的丫頭,不想讓您打殺了,才把父親也拿出來說事,父親哪裏會真的與您計較!」
王氏看了她一眼,不快道:「好了,不必說了!」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她這個小女兒,竟是半點容枝枝的聰明都沒學到,但凡姣姣有枝枝半點智慧,自己能少操多少心?
容姣姣被王氏這般呵斥了一聲,嚇了一跳,也不敢再教唆母親殺人。
便只一副維護王氏的模樣,看了容枝枝身後的朝夕一眼:「狗奴才,母親饒了你的性命,你還不磕頭跪謝!虧得是遇見我母親這樣明事理大度的女主人,不然你幾條命都不夠死!」
容姣姣討厭容枝枝,自然也討厭容枝枝的狗,朝夕在容姣姣的眼裏,就是一條容枝枝的忠犬,不餵骨頭都能幫着容枝枝咬人那種。
王氏聽完,只覺得姣姣不愧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說話極是貼心。
朝夕聽着容姣姣顛倒黑白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哪裏是夫人明事理大度饒了自己的命,分明就是自家姑娘為自己爭取的活命機會。
可為了避免姑娘為難,她還是跪下了:「多謝夫人寬宥!」
王氏輕蔑地看她一眼,也懶得再在朝夕的事情上花心思,不過就是一個賤婢罷了。
她轉而看向容枝枝:「你府上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嫁出去了三年,連自己夫君的心都看不住!」
「鬧出如此笑話,現在整個京城誰不說你沒用?賢德,光有賢德的名聲能幹什麼?抓不住男人的心,一切都是白搭!」
「他去了昭國,你就不知道給他寫幾封信,聊表相思之情,叫他記掛着你嗎?竟給了那亡國公主可乘之機,鬧得我們容家也跟着丟人!」
若是從前,王氏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