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書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淡聲評價道:「孺子可教。」
永安帝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得!以後不該問的問題,不亂問。
沈硯書離開皇宮之後,便有奴才來稟報:「陛下,太后娘娘請您去永寧宮。」
永安帝頷首前往。
到了太后跟前,永安帝單膝跪下請安:「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笑着道:「皇兒,快起來吧。」
永安帝起身,便見着自己的舅父,謝國舅也在此,他不覺蹙了一下眉,而謝國舅也立刻跪着見了禮。
永安帝:「國舅不必多禮。」
謝國舅:「謝陛下。」
少帝在他們二人的面前,極是沉穩內斂,沒半分在沈硯書跟前的皮猴模樣,不動聲色地在太后對面的小几便落座。
宮婢上了茶過來。
謝國舅起身後,永安帝也不主動與他們說話。
兄妹二人對視了一眼。
最後是謝國舅先開了口:「陛下,您可知道,沈相意欲求娶容太傅的女兒一事?」
少帝抬眼看他,眸中都是帝王的威嚴:「自然知道,怎麼了?相父娶什麼人,難道還要國舅同意?」
謝國舅忙是道:「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只是擔心沈相會有不臣之心。」
「陛下您試想,沈相如今在朝堂上,便已經是呼風喚雨,若是還與容太傅結親,日後在朝中,豈不更是他一家之言?」
「如此,便是陛下您親政了,想來日後也還是得看沈相的臉色行事。臣以為,這樁婚事,陛下斷不能同意!」
謝國舅說完,永安帝並未搭腔。
他不由得有些心急,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太后看向永安帝,溫聲笑道:「皇帝,你舅父也是為了你好,那沈硯書畢竟是外人,又怎麼能真心為你籌謀?」
「權力這東西,人握上手了,便不會捨得輕易放開!哀家也是覺得,應當重新給沈相尋一門婚事為好!」
永安帝聽到這裏,抬眼看向太后:「所以國舅今日來,便是與母后說此事的嗎?」
太后一愣,她這個兒子才十三歲,但她漸漸感到,對方一年比一年不在她的掌控中,如今對方的眼神,竟都會讓自己這個做母親的,覺得驚懼。
不得不說,沈相的確是頗有培養帝王的本事。
她掩下自己眸中心緒,微笑着道:「正是,你舅父也是擔心你,這才……」
永安帝打斷:「母后,後宮不得干政,你可明白?」
太后臉一白,未想到自己的親兒子,竟是這般不給自己面子。
接着。
少帝偏頭看向自己的舅父,臉色更冷:「國舅,你若是有諫言,便去御書房找朕。」
「你來與母后說道,是何居心?莫不是想陷母后於水深火熱,叫御史台彈劾她不成?」
謝國舅忙是跪下,道:「陛下,臣絕無此意,臣只是,只是……」
永安帝冷聲道:「只是什麼?只是得意過頭,忘了你身為臣子的本分,只將朕當作尋常外甥?那朕便要問問你,是誰給你的膽子!」
謝國舅灰頭土臉地跪着,以頭搶地:「臣知罪!」
太后的臉色頗有些難看,這到底是自己的兄長,她不悅地道:「皇帝,你如此,是打哀家的臉嗎?」
永安帝品了一口茶:「兒臣不敢!相父與容家姑娘的事,朕瞧着是極好的。」
「他形單影隻,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女郎,朕可不做那棒打鴛鴦的事,母后和國舅也歇了這份心思吧!」
太后皺眉道:「皇兒,事情哪裏有你想得那樣簡單?沈硯書哪裏只是愛慕容枝枝,他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