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輕嗤一聲:「我滴在珊瑚上的,是上好的補藥。此補藥無味,紅色,滴兩滴在血珊瑚上,府醫自然瞧不出來。」
「容姣姣平日裏都會服用燕窩,與此藥合在一起,身體自然會不適。」
身體虛會不舒服,補過頭也會不舒服。
容姣姣房裏的侍婢平日裏不會吃燕窩,自然也不會跟着一起難受了。
「府醫未必沒有懷疑過容姣姣是不是補過頭,可檢查過她食用過的東西,這個疑慮當然也打消了。」
朝夕驚了:「奴婢還是第一回知道,上好的補藥也能整人的,倒也不愧是神醫他老人家的手筆,奴婢將珊瑚擦乾淨放好!」
容枝枝點頭:「去吧。」
不多時,趙婆子帶着人,送了些衣衫和首飾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縣主,這是夫人給您添的,您看着選吧。」
容枝枝瞧了一眼,王氏是知道噁心人的。
這些衣衫無不花枝招展,都是時下最興的款式,只是她如今守孝,自然是穿不得的。
待日後能穿了,這衣衫也過時了。
如此王氏衣服是給了,她卻是將之穿上身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首飾也是同樣,並不是普通的金器,上頭用了五顏六色的琺瑯彩工藝,也是時興的款式,她若是戴這樣的東西出門,怕是會叫人罵得抬不起頭。
見容枝枝沒個動靜,趙婆子揚了一下眉梢:「姑娘,您還愣着做什麼呢?難道都不喜歡?」
「主君說,上回您馬車出事,受驚了,要安撫安撫您。」
「所以啊,這些物件,不拘您選多少件,夫人都是不會見怪的。只是您若是一件都看不上,那也怪不得夫人了,老奴可就都帶回去了。」
容枝枝輕聲問道:「趙嬤嬤近日裏,在容夫人身邊,過得還順心嗎?」
趙婆子面色一抽,說起這事,她就來氣。
上回大姑娘過去挑撥了那兩句後,夫人動不動就用一種防備的眼神看自己。
趙婆子沒好氣地道:「老奴好得很,不勞煩姑娘費心!」
只要自己今日這事兒辦好了,夫人一定會重新信任自己的,想着趙婆子的下巴都微微抬了抬。
容枝枝看着她的模樣,就明白了什麼:「想來送這樣的首飾來,也是趙婆子你對容夫人,提出的建議吧?」
趙婆子也不怕她知道,揚眉道:「正是老奴。」
容枝枝淡聲道:「既然這些首飾可以隨便選,朝夕,你將所有的金器,都留下吧!」
趙婆子臉色一變:「不是,姑娘,您這……您莫不是忘了,您還在守孝?」
這些紅紅綠綠的金器,哪裏適合留下?
等明年再戴,也是會叫人笑話的,以為容枝枝戴不起時興首飾的啊。
容枝枝:「自然是沒有忘的,但既然是父親的一番安排,我自然不會辜負,朝夕你一會兒將這些金器,都拿去融了。」
「打一座金佛,請回來,我放在房中,好庇佑我日後一切順心,免了車輪再出事。」
趙婆子忙是道:「姑娘,這些款式,可都是夫人精心挑選的,您捨得將它們都融了嗎?」
姑娘從前是最在乎夫人不過的,趙婆子覺得,自己若是如此說,或許能打消容枝枝的念頭。
容枝枝縱然說了什麼斷絕母女之情,可趙婆子始終認為,怎麼可能真的斷得了呢?無非就是在鬧脾氣罷了。
卻不想,容枝枝笑笑:「我與容夫人,也不過就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罷了,有什麼捨不得的?」
「這麼多金器,想來融在一處,也有兩斤了。」
「趙嬤嬤回去之後,便替我謝謝容夫人吧。」
朝夕忙是上去,將那些金器盡數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