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之後不到半刻鐘。
張永明便直接騎馬趕到了徐階家中。
「速速通稟,就說都察院張永明求見徐閣老!」
話音未落,徐階便已經換好朝服自內宅走了出來。
「臨溪,剛才外面怎麼回事?哪開炮?」
張永明箭步上前,連聲道:「恩師,出大事了,緒山、夫山二位先生失手了!」
「失手?!錢緒山豢死士百餘人,就是百十個饅頭,撐也能把這三人撐死了!焉能失手?!」
徐階臉上儘是不敢置信。
這又不是行軍打仗,哪怕是留四十人守家,錢行只帶六十人去,也不應該打不過啊。
「恩師,說來話長,學生只聽說那三人手中不知從何處弄來了大量炸藥,炸的緒山先生抬不起頭,阜成門聽說都被那三人炸塌了。」
徐階聞言,不覺倒抽了一口涼氣。
「廢物!這等匹夫,竟還有臉搖唇鼓舌!」
張永明喘着粗氣道:「恩師,現在已經不是失不失手的事情了,學生方才攔將不住,何夫山已經拿着您的手令,去西城兵馬司調兵了!」
「我的手令?!我什麼時候給過他手令?!」
「緒山先生說從急從權,他仿您的筆跡,自己寫的手令,現刻的蘿蔔章!」
頃刻間,徐階只覺天旋地轉,險些當場栽倒在地。
「這個老瘋子!早晚害死你我!」
被張永明扶住的徐階直跺起腳來。
二人相識三十多年,只是隨着兩人年事漸高,他都快忘了錢行也是個心靈手巧的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家僕快步跑進徐家。
「閣老!刑部黃光升奔東廠方向去了。」
自上次入宮徹底跟天子撕破臉後,徐階就派人盯上了黃光升。
現在六部九卿里,唯一有能力且有意願跟他掰掰腕子的人,只有黃光升。
徐階愣了下。
而後便想起了那個憑空冒出來的遲飛甲,時間完全對得上,十有八九就是有人故意在釣錢行。
「壞了!」
「東廠陳公公現在何處?仍住在裕邸還是已經搬出來了?」
張永明連聲道:「稟恩師,半年前學生曾見陳公公搬家去北安門冰窖口了。」
「馬上去截住陳公公,我同你去!」
「喏!」
有些慌不擇路的徐階沒有命人套車,而是就近上了張永明的馬車,車輪轉動,師徒二人旋即消失在街頭。
東緝事廠。
巨幅岳武穆畫像下,是一把披着老虎皮的太師椅。
風塵僕僕的黃光升站在議事堂內。
「陳公公為何還不來?王命旗牌在此,本官需要立刻抽調東廠在京郊的人手。」
嘉靖給黃光升的這枚腰牌上面寫得很清楚。
只能調動順天府轄區內、京師城牆之外的錦衣衛、東廠,並不能將城內的緹衛、番子調出城去。
廠衛之中,歷來是東廠重兩京、各藩王府,錦衣衛重州郡。
在京師這一畝三分地上,東廠的人遠多於錦衣衛。
「回稟黃部堂,奴婢已經派人去請了,還請黃部堂稍安勿躁。」
說着,一個小宦官便為黃光升端來一盞茶。
黃光升哪裏還坐得住。
錢行、何心隱是什麼人,他可太清楚了。
再拖一會,出城連屍首都找不見了。
「陳公公家住何處?!可是要老夫親自登門去請!」
那小宦官『噗通』一聲跪倒。
「黃部堂息怒,奴婢就是條傳話的狗,這些事情不是奴婢能知道的,您若是着急,奴婢至多再替您催幾次,再問旁的,奴婢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
黃光升眼睛一瞪,頓時沒了話說。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什麼老祖宗,等明日進了宮,本官定會將此事原原本本的上呈君父。」
黃光升惡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小宦官一眼,拔腿便往北
第51章 心靈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