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帆叫賣了好一會,只有寥寥幾人上來詢問。
只有一人買走了一條板鯽,或許也是家中有婦人需要哺乳。
最近他總是帶鯽魚給沈翠雲吃,小娘子的奶水直往外滋,說是不能再補了,需要吃清淡一點。
這倒不是沈翠雲嘴叼了,而是奶水過於充足了。
落落每次都撐得直打嗝,她怕把孩子撐壞了。
而且漲奶實在是難受,那多餘的奶水總不能給自家男人喝吧,所以鯽魚湯她暫時不敢喝了。
一條板鯽賣了12文錢,陳長帆不禁感慨這縣城裏的人手頭就是富裕。
還記得他第一次賣魚給那魚販子,合着一條魚都不到兩枚銅板。
這一條不大不小的板鯽,在縣城裏就能賣出12文,價差不可謂不大。
有了金錢的激勵,陳長帆又有了繼續吆喝的動力。
天黑之前最好將這些魚獲賣完,翠雲還等着他買米回家呢。
「新鮮的魚獲!黑魚草魚大鲶魚,螃蟹河蝦大王八!」
叫賣聲很快吸引來了兩位顧客,陳長帆抬眼一看來人的裝扮,就知道對方不差錢。
來人是兩個年輕姑娘,為首的那人衣着華貴,生得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身後那姑娘一身素色衣裙,垮着個臉,看上去就是個丫鬟命。
那小姐放着桶里的大魚看都看不看一眼,眼睛卻是直直地盯着旁邊桶里五花大綁的螃蟹。
顯然是吃膩了普通魚鮮,且知道螃蟹的美味。
都說古時候只有窮人才吃螃蟹,其實不然,富庶人家也鍾愛此味。
富庶人家裏啥時候吃不上大魚大肉?
吃多了自然會膩。
這秋後螃蟹膏肥肉滿、蟹黃流香,滋味兒非比尋常,最是鮮美!
可比那滿是魚腥味的河魚好多了!
當然,尋常人家若是想吃河鮮了,的確都會選擇性價比更高的河魚。
比如鱸魚,草魚,乃至赤尾魚。
說起來螃蟹還是偏小眾了,但買這玩意的絕對都是有錢人。
畢竟這個賽道,是妥妥的高端賽道。
他捕的這些螃蟹,最小的都有三兩大小,這要是放在後世,那可是他吃不起的檔位。
「老闆,你這螃蟹怎麼賣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姐一開口就詢問螃蟹的價格,顯然就是奔着這個來的。
陳長帆也不知道這螃蟹物價幾何,於是笑着比了個「八」的手勢。
唐婉兒還沒說話,丫鬟小芸的嘴快人一步:「八文錢一隻,怎麼比以往漲了一文?」
陳長帆一聽這話,立刻意識到,之前那丁老頭,賣的都是7文錢一隻。
他笑着解釋,「兩位有所不知,現在這螃蟹是一天比一天肥美,個頭也比以前大了許多,而且現在河水冰涼刺骨,我們下河捉蟹實在不易啊。」
見陳長帆說得真切,唐婉兒仿佛能看到他在冰冷的河水裏辛苦摸魚的模樣,頓時有些心軟道:「八文便八文吧,給我挑十隻個兒大的。」
唐婉兒顯然不差錢,根本也懶得講價錢。
她急着買螃蟹回去孝敬母上大人,這清蒸河蟹可是母親最愛吃的美味了。
陳長帆點點頭,認真地挑選了十隻最大的母蟹,正要裝起來,那雲兒卻叫道:
「你這魚販子不實在,我家小姐也不跟你降價,讓你挑大個的,你怎麼把最大的那隻留下了?」
聽見這話,唐婉兒也不禁朝着那木桶里看,果然在木桶邊緣,有一隻最大的螃蟹被五花大綁着,靜靜躺在裏面。
她皺眉看向陳長帆,卻見對方忽然笑了,「做買賣可不敢坑人,這螃蟹是公蟹,現在還沒有蟹膏,吃起來遠不如母蟹的蟹黃肥美,你若是想要,那我便給你拿上。」
「你能分得出螃蟹公母?」芸兒不信。
她沒吃過螃蟹,自然不知道這螃蟹如何區分公母。
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公蟹好吃,什麼時候母蟹好吃。
「當然,現在這節氣母蟹最佳,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