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偷偷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不顧老爺命令偷跑出去玩樂,老爺怎麼可能生這麼大氣。
不僅罰跪祠堂三天,還打了十幾棍子。
好好的屁股被打成了紅腫潰爛,看着就膽寒。
雖然有治療的痕跡,但是因為剛剛的意外,還是有血滲出。
「都這樣了,少爺還說沒事。「
溫頌心疼地說着,用乾淨地手帕沾藥粉為他擦拭。
沈明奕不再說話,又疼又享受。
幾天沒有休息好,在她柔情蜜意地伺候下,慢慢睡了過去。
溫頌上完藥,還用沾水的濕巾給他擦拭身體,收拾好一切,才輕輕的出了門。
大夫人找她,不用猜也知道因為什麼,少不了為難。
溫頌強忍住心慌,等婆子通報結束,才進門。
「大夫人。「
溫頌請安跪在地上,頭垂的低,根本不敢看她。
屋裏昏沉,只有燭光隱隱照亮,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坐高堂,靜靜的品着手裏的茶。
不看跪着的溫頌,不說話也不說讓她起。
溫頌不敢有怨言,板板正正跪好,把頭垂的更低,靜靜等着發落。
半晌,不怒自威的聲音傳來,「知道犯了什麼錯嗎?「
溫頌捏住手指,緊張的說道,「奴婢沒攔住少爺出門,也沒跟緊少爺。「
「知道就好。「大夫人輕輕放下茶杯,示意老嬤嬤過去,「你認罰?「
「奴婢認罰。「
溫頌沉下狂跳的心臟,緩慢的抬起雙手,手心衝上。
老嬤嬤得令,拿起戒條狠狠抽向她的手掌心,嘴裏倒數着,「十,九,八「
溫頌疼的狂冒冷汗,可不敢叫也不敢躲,只能用力咬住嘴裏的嫩肉,試圖用另一種疼痛轉移手心的疼痛。
老嬤嬤的聲音,更像是催命符,溫頌每聽一聲,心就絕望一些。
來府里一年,這種事時有發生,她只不過是個小小通房,哪有能力阻止少爺。
溫頌的思緒不由地回到從前。
幼時父母雙亡,輾轉賣到揚州做瘦馬時,半路碰到大夫人,覺得可憐就買下了她,隨手養在上京的寺廟。
住持人好留下她,平日就讓她做掃灑打雜,順便照顧他們不方便接近的女施主們。
日子不算多好但也算安穩。
直到兩個月前,她突然被接到了國公府邸,塞給了府里三子做通房。
那是她第二次見到大夫人。
即使有千不甘萬不願,也沒資格反抗,這是她的命運。
用其他人的話說,這是她的福氣。
一個賤賣的丫頭被夫人救下,又一躍沖天成為沈三少房裏的,她應該誠惶誠恐的感恩,盡心盡力的伺候。
聽着下面安靜地動靜,大夫人終於捨得把目光投向她。
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的打量。
心中不免驚嘆。
自己當初只是偶爾發善心買下了她,小時候看不出模樣,剛進府也是清秀,如今開了苞怎麼這麼奪目。
她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直打顫,豆大的冷汗順着飽滿的額頭流到下巴。
平時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水汪汪,眼淚要落不落的困在微紅的眼眶裏,飽滿艷麗的嘴唇也被咬的毫無血色,卻無一絲狼狽模樣,只會讓人心生憐惜。
就連不經意露出的肌膚也白的晃眼。
大夫人沒錯過她鎖骨處的一抹粉紅,不滿地收回目光。
雖然人是她塞過去的,但做母親的,還是不得不提防。
主子傷着,她還敢往床上勾,真是欠管教!
要不是因為明奕看不上府里的丫鬟,她也不至於把生面孔的溫頌接來。
到底是沒經過培養,現在真是後悔也來不及。
索性,這丫頭膽小怕事好拿捏,比府里其他丫鬟心思乾淨,也算不錯。
大夫人收起眼裏的打量,繼續品着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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