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紅玉沉吟了一霎,忽然笑了:「我哪裏有得選?就算我不信你,你也有辦法叫我身敗名裂不是麼?」
溫鳴謙沒說話,曹紅玉說的不錯,事實就是如此。
她沒資格與自己爭長短,哪怕她想要兩敗俱傷,也只會讓自己輸得更慘。
郡王府不會維護一個不貞潔的女子,她心裏明鏡似的。
周家也不會再接納她,甚至整個京城都不再有她的立錐之地。
到那時,就算劉翠依也被拉下了水又能怎樣?好處半分也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溫娘子,不管你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我都多謝你沒有把我的底細抖落出來。」曹紅玉說,「京城我是待不下去了,若你能保我們母女平安,我會一輩子念你的好。」
「既然這樣,我也多謝曹大姑娘的爽快。」溫鳴謙道,「既如此,你便回去收拾東西吧!明日一早我派人好好地送你們離開。」
曹紅玉離開後,溫鳴謙吩咐為首的大漢:「丁大哥,勞煩你留下幾個人盯着曹家母女,以防這一晚有什麼變故。
若是明早她真的要出京去,你們只管護送她們出城。並且把這個給曹紅玉,在路上做盤纏吧!」
「溫娘子放心,這裏的事只管交給我們。」姓丁的大漢名叫丁瑞,這些人的身份都是配軍。
他們在邊疆時都受過溫鳴謙的恩惠,連同他們的家人也是靠溫鳴謙的接濟救助,方才活得下去。
大周律法允許配軍用銀錢贖罪,但所費不貲,很少有人出得起這個錢。這些人都是溫鳴謙出錢贖出來的。
正因為如此,他們都願意為溫鳴謙做事。
不過溫鳴謙心裏清楚,如果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情況,她不會讓這些人露面的。
因為底牌亮得越多,對自己越不利。
曹紅玉回去之後便把事情跟她母親說了,她母親坐在那裏愣了好半天,無可奈何道:「這是沒辦法了,人家手裏抓着咱們的把柄呢!」
「母親,咱們趁早離了這裏吧!原來奔着京城來,覺得這裏是天子腳下,定然能攀上高枝去。
現在看來,咱們遠不是人家的對手,倒不如尋個小小的安身之處,平安過了此生。」曹紅玉此時也全然失了鬥志,只想過平靜的日子,「況且那溫鳴謙倒像是個心善的,但願她不會騙我。」
母女兩個也無心睡覺,連夜就把東西都收拾妥當了。
第二日天不亮,曹紅玉身邊的婆子打開門準備去僱車,就被丁瑞他們攔住了。
「車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只管上車就是,趁着天不亮城門才開,早走早省心。」
把東西都搬上車後,曹紅玉拿出寫好的信給了丁瑞:「這是我寫給周家姨母的信,你們想法子交給她吧!」
「曹大姑娘放心,這信我們一定轉交到。這個是我們娘子給你們的,且帶上吧!」丁瑞把信拿過來,把溫鳴謙交給他的錢袋遞給了曹紅玉。
裏頭有些散碎銀子,還有兩張銀票。
「替我多謝溫娘子吧!」曹紅玉心中有些許感激,也有些許羨慕,羨慕劉翠依有這樣的好友。
周夫人今日起得比每天都早,昨夜睡得很不好,以至於今早起來頭昏昏沉沉的,早飯也懶得吃。
「大少爺哪兒去了?怎麼不見他?」周夫人沒好氣地問身邊的婆子。
家裏出了這樣的事,丈夫也不在家,婆婆又病着,偏偏兒子也不着家,害得自己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大少爺在外頭還沒回來呢。」婆子說,「夫人你先把早飯吃了吧。」
「不吃,不吃,我哪有吃飯的心思。那賤人呢?」周夫人問。
「大奶奶在自個兒屋裏呢,按照每天請安的時辰也應該快來了。」
「哼!她哪有臉來?」周夫人小聲嘀咕,「你倒是去瞧瞧,她別是尋了短見。」
正說着門帘一挑,劉翠依進來了。
她今日打扮的倒比往日還要精心,臉上的氣色很不錯,看不出心虛的樣子來。
「給婆母請安,婆母還沒吃早飯嗎?」劉翠依柔聲問道。
「我沒有胃口吃,」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