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韋氏帶着個小丫頭來到溫鳴謙這邊。
「鳴謙,我來找你說說話,你不忙吧?」韋氏笑着問。
「不忙,不忙,嫂子來了,快請坐。」溫鳴謙含笑讓座。
「你出去找她們玩兒一會兒,」韋氏吩咐小丫頭,「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溫鳴謙則叫桑珥沏了茶端上來,桑珥將茶端上來之後也去了外間,只留下她們兩個。
「明天我記得你曾經穿過一件兒水草團花的鵝黃襖子,我很喜歡那花樣兒,想叫她們照着給我做一件兒。不知那襖子還有沒有?」
「有的,只是許多時候不穿了,回頭我叫她們翻翻箱子給你找出來。」溫鳴謙知道韋氏不是為這件襖子而來的,她也不想再繞什麼圈子,「嫂子來找我還有什麼旁的事嗎?」
「你叫我嫂子,可見還是把我當家人。」韋氏也不便遮遮掩掩了,「聽說你要和二老爺和離,可真有這事嗎?」
「我早就打算好了,」溫鳴謙很直接,「如今長安去了三徑學宮,也有了安身之處。我和她早已經沒有了夫妻恩義,還是散了的好。」
「唉,怎麼會這樣呢?」韋氏滿臉惋惜,「我知道我們宮家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可是我們實在捨不得你走……」
「嫂子,自從我來這個家,你待我就像妹妹一樣。我和你說話你從來不隔心,」到此時溫鳴謙對韋氏仍然願意以誠相待,「你和大哥夫妻相得,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惜我沒有這樣的好福分,宮詡待我如何你都看在眼裏。心非木石,縱然他想要彌補,我卻早不想要了。」
「是啊,他傷你傷得太深了。你原本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他卻將你的一片真心隨意棄置,人一旦傷了心,想要迴轉就難了。」韋氏深深嘆息,身為女子,她當然明白溫鳴謙當初傷得有多深,「可我還是想勸你留下,你娘家雖然有兩個兄長,可都遠在他鄉,照顧不得你。
又何況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你回娘家也是安身不住的呢,你在這裏好歹有所依靠。
再者說還有長安呢,有他在你就終身都有依靠。到了咱們這個年紀,丈夫若是能相得便與之相守,若是不能就該指望兒子才是。
可一旦你離了這個家,便不再是宮家的人,長安想要盡心孝順你,怕是也不能。」
如果溫鳴謙離開,宮詡一定會再娶,再娶的人品性如何,誰又能保證呢?
又何況差不多的人都有私心,既做了宮長安的嫡母,便不許他與自己的生母有過多往來,這也是有可能的。
「嫂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為我考慮。」溫鳴謙很感激韋氏,「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我甚至想了整整七年。
只能說人各有志吧!比起安穩我更願意活得自在。」
「那你離開這裏要到哪裏去呢?」韋氏問。
「實不相瞞,我先找個尼庵存身,再慢慢做打算。」溫鳴謙說。
「啊?!你……你該不會是要出家吧?」韋氏大驚。
「不是的,」溫鳴謙搖頭,「我之所以到那裏去是因為佛門清淨,可以免去許多是非。」
「那還好。」韋氏鬆了一口氣,「等日子過一過,你若遇上有緣人,再重新安家也是好事。你還年輕,這年月男子再娶,女子再嫁,都使得。」
「嫂子,其實我已經不能再生育了。」溫鳴謙苦笑,「那年在路上生下長安,我已是九死一生。當時給我接生的人就已經告訴我,我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
韋氏聽到後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好半天才緩緩流下淚來。
拉住溫鳴謙的手道:「我的天!你真是遭了太多罪了!」
「還好,都挺過來了。」溫鳴謙淡淡一笑,「好在還給我留了一條命,還有長安,老天對我也不算薄待了。」
其實溫鳴謙與宮詡和離,除了想要獲得自由之外,也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