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家裏還好吧?」
謝書賢緊緊握住大哥謝梓賢的手,眼中閃爍着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溫情,仿佛有千言萬語凝於心頭,卻只化作一句簡單的感嘆,「年前我正好率兵去邊關,沒能回家團聚······今年無論如何都要回家過年······」
「家裏好着呢。」
謝梓賢臉上洋溢着滿足與欣慰的笑容,逐一細數家中的變化,「爺爺奶奶身子骨硬朗,在家裏閒不住,隔幾天就拉着定光仙磨豆腐,說吃不出以前的那個味道了。
麥穗今年考上了秀才。小叔志向大,說是也要考狀元。葉子和菜心都嫁人了,妹夫都是良人,待她們極好。蛋蛋他們幾個小傢伙,如今都進村學讀書了,蛋蛋可是村學唯一的女學生。我有兩個兒子了,今年娘又給我們生了個小弟弟······」
謝梓賢侃侃而談,家族那份溫馨而深沉的幸福感,都在這簡短的言語間潺潺流淌。
然而,他心中的疑惑還是很濃。
弟弟特捎一封信給他,說過完年讓他來京城,還叮囑他來京城就住進福臨客棧。
安頓下來後,派人去謝府給他送信,他自會來接。
也就是說,他不能直接去謝府找弟弟。
這安排透着股神秘的氣息,謝梓賢有些困惑與茫然。
兄弟倆聊了些家中近況,話題漸漸轉向。
謝梓賢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初六,你讓我來京城,到底有什麼事?」
謝書賢沉默了。
良久後,謝書賢才鄭重其事,緩緩開口道:「哥,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去做。成功後不僅你能加官進爵,榮耀門楣,更將福澤後世,綿延子孫。但其中有難以預料的兇險······你願意去做嗎?」
「願意!」
謝梓賢想都沒想,便斬釘截鐵道,「你是我們謝家的驕傲,你讓我去做的大事,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再說了,這世間做啥事沒有風險?這事我應承了,不管有多危險,我都會去做,絕不退縮!」
謝書賢思忖片刻,又道:「此後你將隱姓埋名,長期在異地生活,長伴孤寂。而且,這幾個月,我要培訓你和一些人。我們兄弟見面,也得像陌生人那樣,決不能流露兄弟情······這一切,你可承受得起?」
這次,謝梓賢想了很久,然後點點頭,一字一頓道:「我能做到!」
謝書賢不忍道:「哥,從現在開始,咱們兄弟倆就得像陌生人。你喚我大人,我則像管理下屬那樣管着你······這······你可心甘情願接受?」
謝梓賢聞言,緩緩起身,隨即深深一躬,恭敬道:「小的見過謝大人!」
這一刻,他已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了心愛的弟弟。
······
「謝院長,救命之恩,貧道與觀中弟子沒齒難忘!」
每次來到靜虛觀,清塵子和守朴散人都要對謝書賢恭恭敬敬施禮。
觀中弟子見到,都會躬身行禮,眼中滿是感激。
本來那日陛下雷霆震怒,清塵子師兄弟難逃一死,還要禍及整個道觀。
是謝書賢挺身求情,才使陛下怒氣稍減,還給了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如今,靜虛觀已更名為靜虛研究院,觀內不再供奉三清,成為一方學術聖地。
謝書賢是院長,道士們脫下道袍,成為研究員。
以另一種方式,繼續着對天地奧秘的追尋與領悟。
不過,他們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整整十年。
十年中只能在研究院內活動,還要遵循一切規章制度。
駐紮的一千御林軍可不是吃素的。
當然,這漫長的囚禁並非毫無轉機。
他們可以提前恢復人身自由,但需要用功勞來換。
功勞就是得有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
其實,研究員就相當於一座監獄,道士們相當於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研究成果好,就能減刑。
所以,整個研究院內都瀰漫着一股狂熱的研究氛圍,每個人都像是被點燃的火焰,埋頭科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