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怒火冒頂,惡狠狠盯着初六,咬牙切齒道:「青州高家,也是你能置喙的?」
「高家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不怕!」
王啟銘冷喝一聲,「高朗,你聽好了,謝書賢我護定了。」
說着,他又指着巴文忠叱道,「你這個矮冬瓜,敢在教舍打齋長,小心被州學除名。你一天到晚像狗一樣,跟在高朗屁股後面,揀剩下的骨頭吃,有意思嗎?你好賴也是個秀才,咋就這麼賤呢?」
教舍內火藥味十足,高朗卻怯怯不敢正視。
他清楚,王啟銘嘴巴子厲害,動起手來更厲害。
但他不想這麼快就認慫,忍住怒火責問:「王齊銘,你為什麼老和我對着幹?」
「不為什麼,就是看不慣你沒有本事,卻裝作目空一切的鳥樣子。一個權貴子孫,裝的比皇族貴胄還高貴,着實令人作嘔。我呸!」
罵完高朗,王啟銘環視四周,揮起拳頭鏗鏘道,「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以後誰和謝書賢過不去,就是和我王齊銘為敵。青州城不只有高家,還有我王家······」
王齊銘和謝書賢從未有過交集,但院試案首之名,他早已耳聞。
推薦謝書賢當齋長,完全就是在氣高朗。
不想謝書賢卻接下了這個燙手的差事。
王齊銘本就欣賞快意恩仇的人,見到初六還是個練家子,不由對他產生了親切感。
「高少、王少,都是同窗,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各退一步,何須為些許小事傷了和氣?」
公孫韜表情凝重,雙手作揖,看似在調解,其實心裏卻樂開了花。
雙方息事寧人,他就可以左右逢源。
謝書賢已經把高朗得罪死了,以後麻煩少不了。
他巧妙地利用高朗,為自己出一口惡氣,這才是高招。
送到家裏的三顆血淋淋的腦袋,祖父的責打和叮囑,讓他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
對謝書賢的恨意,卻從未淡化。
上課鐘突然響起,好多人都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回到自己座位上。
······
「高少,在下公孫韜,乃品陽公孫氏一脈。」
「原來是公孫公子,幸會!幸會!」
出恭回來,公孫韜見高朗身邊只有巴文忠,便上去結緣。
「今天早上的事,高少不要放在心上,謝書賢可是院試魁首,州學夫子面前的紅人,若是得罪了他,被驅逐出校劃不着。高家是青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若是出了這麼檔子事,實屬不智······」
如公孫韜所願,高朗的火一下子被拱起來了。
「他一個農家子,我怕他個鳥?即便我將他揍一頓,也沒人敢把我驅逐出校。」
公孫韜一家人反覆打探,始終未能搞清楚,站在謝書賢背後的人是誰。
他們把這事告訴京城當官的公孫卓,結果他也未能查出真相。
只是叮囑告誡族人,現在是他升官的大好時機,不要再去招惹謝書賢,以免影響他前程。
不過家族上下一致篤定,背後高人絕非皇帝。
影衛行蹤莫測,或為公務路過青州,恰好碰上謝書賢也有可能,斷無可能專為庇護他而來。
但這個謝書賢是決不能再招惹了。
公孫韜暗自盤算,若能巧妙佈局,定會一石二鳥。
既收拾了謝書賢,又把背後的人逼出來。
「高少萬萬不可,現在王少給謝書賢背書······」
聽聞公孫韜提起王啟銘,高朗的氣不打一處來,他冷哼一聲,滿臉怒容道:「你當我怕他?告訴你,王齊銘在我眼裏屁都不是。如果不是祖父下嚴令,不能和王家人有衝突,我早把他揍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