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衛府
「安國少季是要重賞的,如此一來,卻少了很多麻煩。」
見熊兒沉默,劉徹笑問道,
「怎麼?覺得爹爹害死安國少季了?」
太子據搖搖頭,
安國少季死與不死,完全會導向兩個結局。
國相呂嘉在南越國甚有威望,
如果是按照鴻門宴劇本,安國少季聯合趙興和樛王后,合力攻殺呂嘉,
呂嘉死,則怒南越,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可若是呂嘉殺了趙興和樛王后,哪怕他再有聲望,弒君之名也摘不下來,漢軍復仇之舉也更合理,南越百姓自知理虧,斷不會再助呂嘉。
安國少季死,讓大漢佔住了理。
只死他一人,不知要少死多少人,也算是功德圓滿。
「那你這副神色,」劉徹攤手,頓覺得無趣,本想收穫兒子崇拜的目光,卻一無所有,「沒勁。」
「爹,安國少季這招你玩幾次了?」
太子據忍不住問道。
劉徹表情嚴肅,連忙糾正,
「爹是用過不少次,但卻比高祖父用得少多了,你以為大漢江山是怎麼來的?」
「.....」
劉據仔細一想,
好像確實是這樣。
便宜老爹的這招是隨根來了,
高皇帝幹了,文皇帝幹了,景皇帝也幹了。
唯獨是景皇帝操作的有點瑕疵,不如高皇帝、文皇帝那般潤物無聲,搞得有些極限。
「哈,哈哈哈!動啦~動啦~」
父子二人被道孩童笑聲打斷,齊望過去。
只見衛青與平陽公主的小兒子,正推着鳩車來回跑。
鳩車是西漢小孩常玩的玩具,用銅鐵或木竹做一個鳩鳥,僅高一寸半,鳩鳥兩旁安上小輪,再穿過一條線,小孩扯着這條線,就能把鳩車拉得可哪跑,
「衛兒,過來。」
「小舅舅~」
劉徹笑容滿面,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小小衛扯着鳩車跑過來,劉徹將親姐平陽公主的兒子抱起,用美髯蹭了蹭,
又看向劉據,
笑道,
「那南越國的下一任趙王,也像衛兒這般大吧。」
太子據點頭,
「唯一活着的那個,卻是五歲左右。」
「哈哈,」劉徹耷眼看向扔在地上的鳩車,「那孩子拉着鳩車,旁邊沒大人怎麼行?」
以安國少季的命,逼呂嘉除掉趙興、樛王后,再以復仇之名除呂嘉,趁亂再除掉趙王室,只餘下五歲的血脈一人。
一箭三雕,南越國無外戚、無權臣、無皇室。
新繼位的五歲南越王懂什麼?
南越已盡在大漢掌握!
只等到平穩過渡完,再廢小南越王即可。
賞荷,鬥雞,行酒,觀車,
從始至終,劉徹沒踏入過南越國一步,也沒沒見過呂嘉和樛王后一眼,南越國局勢大變,皆因劉徹起了一個念頭。
平南越,是劉徹在位做得最後一件政績,
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帝王,終於是走下了龍椅。
不論劉徹做了什麼,
無可置疑的是,
他的皇帝之路,走得太精彩了!
歷史會永遠記住這位雄主!
漢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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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三年,秋
於景帝廟,上為太子據及冠賜字。
紫薇正位。
天有異,星如雨隕,徹夜不絕。
西域獻汗血寶馬,名「天馬」,是夜,未央宮天火。
文帝廟外水窪,臥一病牛,牛奄奄,取老牛見乳牛,乳牛如人,朝未央宮拜,不盼老牛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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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香繚繞,瑞靄繽紛,禮樂肅穆。
文武百官候在未央宮外,齊望向那緊閉的宮門,
宮門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