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早上好。」
沒了護工,時暖便親自照顧時宇。
可能是因為前幾天她一直陪伴着時宇,所以時宇見到她沒有表現出抗拒或者排斥。
時暖擰乾毛巾,輕柔地替他擦拭臉,不經意注意到時宇靜靜看着自己。
她心頭微動,忍不住問,「小宇,你是不是認出我了?」
可時宇只是靜靜打量她片刻,又將視線轉移開。
時暖眼眸輕垂,卻沒有泄氣,一邊替他擦拭身上,一邊跟他說最近比較有意思的新聞。
時宇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卻微微泛光,看得出他在認真聽。
時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突然——
「之前我聽說時宇瘋了,只是你捨不得把他送去精神病院,所以舔着臉求霆琛哥哥把他安置在了陸氏旗下的醫院。這都三年了,我還以為他病情有所好轉,沒想到人沒瘋,倒像是傻了。」
夏清清挖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時暖動作一頓,見她是一個人,沒有偽裝,目光變得冷淡。
「夏清清,注意你的言辭,不要對我弟弟評頭論足。你知道的,為了我弟弟不僅可以求人,還可以做任何事。」
雖然如今的時暖成了墨霆琛的金絲雀,但她畢竟曾是富家千金,身上有着常人沒有的氣勢。
夏清清的笑容一下凝固。
可她又不甘心被壓制,故作鎮定地走了進來。
用看稀奇物件一樣的眼神打量時宇。
「是嗎?可我看他連你都認不出來,這不是傻子是什麼?」
時暖眉眼徹底冷下來,「可不就是傻嗎?要不然三年前也就不會被你算計,至今都走不出這裏。」
說着,她拿着擰乾的毛巾朝夏清清走去,精緻的面容有着不容侵犯的清冷感。
夏清清的表情不自覺僵硬,在她走來時,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時暖看穿她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沒本事就管住自己的嘴。」
夏清清見她折返回去,繼續擰毛巾,心頭又怒又氣。
怒,自己不爭氣被時暖嚇到。
氣,時暖明明一無所有,卻還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時暖,你不要得意!要不是你弟弟,我早就成為我最嚮往的舞蹈家,在舞台上發光發熱了,根本不可能到現在還寂寂無名。」
說着,她目光一轉,眼含輕蔑道:「不過從某些方面看,我還是要謝謝他。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霆琛哥哥這麼在意我,只要我找他,他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讓我依靠。甚至還為我頂撞長輩,冷落你這個妻子。」
「霆琛哥哥,真的很寵我。」
時暖一直認為自己的心已經在一次次拋下中變得冷硬麻木,可聽到夏清清的炫耀時,她的心還是有些滯悶。
她頭也沒抬,淡聲道:「既然你知道墨霆琛很在意你,那你就趕緊想辦法讓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別彼此耽誤。」
夏清清眼神微變,看着她的眼神變為了審視,「你,真的想離婚?」
時暖慢慢回頭,她的眼神清澈平淡,「對。」
夏清清心頭隱隱激動。
可轉念想到這三年時暖對墨霆琛百依百順,她還是不太相信一無所有的時暖會放棄墨家的破天富貴。
時暖很有可能在設計自己。
想到這裏,她走到床尾,雙手環胸,一副看穿她心思的得意神情。
「時暖,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上當?如果你們時家還在,我可能會相信你的話。但現在」
她冷笑了一聲,「你現在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破落千金,沒有墨家你拿什麼治療你弟弟,又拿什麼養活你自己?想要撒謊坑人,也得找個好的理由,這麼拙劣的把戲我可不會上當。」
時暖見她不信,淡淡收回眼神,一邊替時宇擦拭另一隻手,一邊平靜道:「信不信隨你。」
夏清清看不慣她這種平淡的樣子,仿佛自己在她面前就是個跳樑小丑。
她猛地放下雙手,故意貶低時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