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劫修韓光,惡蛇敖寒,盡數伏誅,凌某說到做到。」
手指着懸樑上高高掛起的一排頭顱,凌白注視着眼前掩面的平民。
「凌上仙仁義!」
「上仙一諾千金,願為我們做主,我等感激涕零,必將供奉生祠日夜祭拜。」
鄉民拜服在地,心中卻有嫌隙,他們中有許多曾遭受過凌白荼毒壓榨。
劫修肆虐,惡妖欺壓,縱然可恨,可沒有凌白作為保護傘,它們又怎敢猖狂?
可惜凌白是上宗的仙人,遠不是他們這些凡夫可以妄言的。
上仙來了興致,願意分出幾分心力陪他們耍耍青天大老爺的戲碼,還不得趕緊感恩戴德。
「不對,如今兩害已除,助紂為虐的禍首,卻仍然逍遙法外。」
「這…」
眾人驚覺,鬆懈下來的身體頓時抖如篩糠,看向凌白的眼神也從敬重厭惡參半,變成純粹的驚懼。
「我等凡夫是萬萬不敢和上仙為難。」
「我們定然制好萬民傘,傳報上宗,為您歌功頌德。」
鄉民膽戰心驚,生怕凌白在說反話。
「此事雖不是我開的先例,卻也有我參與,這是種下的因。」
凌白擺手,他兩指掐訣摘下頭冠,迎着撲散開來的長髮,指出入劍。
烏黑的長髮齊根而斷,凌白將其握在手中用骯髒的草繩捆綁,掛上懸樑,位於一顆顆猙獰頭顱之前。
「今日以發代首,往日之凌白已死於此處!」
「我將親誅惡首,梟其頭顱,懸掛於此,曝屍示眾,以絕當日之因果,圓我道心。」
瀧碧海尖細的耳朵蹭一下豎起,眼中充斥着難以置信。
惡首?他知道惡首是誰嗎?
是碧水閣臃腫的基層結構,凌冷掌管外門時構築的整套運行系統,甚至可以說是碧水閣玄宗派的本身。
凌白深受碧水閣器重,可宗門畢竟只是附庸,玄宗若不計代價,就能擁有絕對的影響力。
凌雲閣之所以重拿輕放,也是因為凌白再優秀,向上的路卻只有一條。
他若與玄宗派翻臉,往後要如何自處?不入玄門如何能有玄法來通大道?
「太莽撞了。」
瀧碧海輕聲嘆氣,就連她這個被壓榨習慣的獸人,都覺得不值得。
為幾個凡人,何至於此?
「請…請上仙主持公道!」
沉寂半晌,無一人敢出神,皆面色入土惶恐難言,直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將其打破。
她雙目通紅,喉間啜泣不停,眼神卻堅毅的注視着凌白,正是劫後餘生的安然。
在她身旁,是被採補到不成人樣的少女們,她們體表爬滿倒束的蛇鱗,表情烏黑,身體被妖力折磨的扭曲蜷縮,嘶聲哭嚎。
這些都是她的姐妹,都是為大家犧牲的同胞,她不甘心!
「你瘋了!上宗做事豈容我等非議?」
「你找死別拉着我們,上宗天威,害上宗丟了顏面,我們整個雲夢鄉都得除名。」
眾人大驚失色,他們雖稱凌白為仙師,卻也清楚其只是個外門弟子,哪兒有資格代表碧水閣,更別說還妄想審判公道。
他發瘋就算了,你還跟着他玩兒,不是找死嗎?
「聒噪!」凌白表情森冷,場間頓時噤聲。
「我做事,與爾等何干?上宗有天威,我這上仙的劍就不利嗎?」
言罷,凌白手指惡蛇,在眾人噤若寒蟬的目光中,掌中龍炎噴涌,逐漸約束成不規則的槍狀,貫穿蛇身,將它烤的翻滾扭曲。
「再有聒噪者,如同此獠!」
......
「你之前太莽撞了!為我做這些事,真不值當...」
是夜,凌白坐在蒲團上,手撐下巴饒有興致的注視龍娘暴走。
她來回踱步,徘徊不停,腰間紅鱗倒豎隱有蒸汽噴涌,常年面無表情的俏臉上,滿是糾結與愧疚。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處境?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快逃吧,再晚真的
043 這是天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