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嘶哈——
另一邊,瀧碧海喘着粗氣,汗水浸濕衣襟,緊繃的身體微微顫抖。
她竟在害怕。
化形失敗後,高老頭近乎成為她的夢魘。
無數次折辱鞭撻,挖鱗採血,她被主僕契約折磨得痛不欲生。
儘管不願意承認,可奴性已經在她潛意識裏紮根,哪怕沒有主僕契約束縛,也不敢反抗高藥師。
這導致場面幾乎一邊倒,強橫的築基罡風壓得她喘不過氣,幾次險象環生。
該死,該死,我真是廢物!
雙眸圓睜,瀧碧海憤恨到流淚,痛恨自己怯懦。拼命逼迫自己進攻,可發出的術法總會偏離軌跡,反倒被高藥師抓住機會痛揍。
「孽徒,我今日可饒你不得!」
高藥師大口呼吸,胸口像爆燃的火爐,每次喘息都在燃燒他的生命力。
他常年沉溺酒色,根基虛浮如同無根之萍,現在又身受重創,難以御使遁法。
戰力十不存一,短時間內竟連鍊氣六重的逆徒都擒拿不下。
築基罡氣幻化的橙色火焰再度把瀧碧海逼退,這次連法衣都燒得爛出大洞,呈破布爛條狀失去靈光。
龍娘本人,也在爆退數十米後,咳出數口鮮血,半跪喘息。
精壯的身體多出數道翻卷創傷,漆黑化膿,內腑險些受損喉間猩甜。
未傷及根本,卻也算是輕傷,維持下去凶多吉少。
她不能再繼續沉淪!
如果是自己的身體,她說不定會在悲憤中自爆與高老頭同歸於盡。
可這是凌白的軀體,天靈根的軀體。
她說過,不會作踐這幅身軀,凌白出於信任和她交換,自己也必須完好無損的歸還給他。
紛亂的內心突然平復下來。
是了,她的世界不止有高藥師的奴役,還有凌白。
他就像漫漫永夜的雷霆,擊碎絕望,將它的光輝照耀在自己身上,宛若不真切的美夢。
她怕這美夢甦醒,也不准任何人毀掉這美夢。
她要守住最在乎的人。
眼神變得堅毅,瀧碧海像是找到心靈寄託,心中雜念頓消。
耳邊是撕裂空氣的爆響,築基罡氣凝成的巨刃已當頭劈下,而瀧碧海只是微微閉眼。
她肩膀微微下沉,膝蓋向內彎曲。
血液沸騰如火,神識爆裂如雷,電光火石間,她以極小幅度側身躲過斬擊,抽劍劈下。
「呵,你還不去幫忙?再晚點,你這身體就要被那蠢驢相好糟蹋了。」
「閉嘴,乖乖等死不好嗎?」
不遠處,凌白靜靜佇立着,觀察着前方的亂戰,絲毫不在意軀體的創傷,還有閒心抽空甩凌冷兩巴掌,扇得對方頭暈目眩。
「嘖嘖,也是就憑你那破身體,哪兒比得上這幅肉身,築基中期偽靈根一輩子都修不成築基。」
凌冷挨抽也不惱怒,嘴上依舊犯賤。
瀧碧海只是因為化形失敗,血脈駁雜才如奴僕般低賤。可若是有提升的機會,可以進行突破,精煉血氣,又是另一種天資。
蛟族若能完全化形,外表與人類無異,若能達到心動,戰力更是超過同等人族修士。
不論身份,只論天賦,甚至不比他差太多。
也難怪凌冷認為凌白會心動了。
如果可以奪舍,他都有些中意龍娘的身體,可惜家族沒有凌白的神通,無法進行身體交換。
「可惜你今後要變成女人,還是頭獸人,常霜卿那婊子還會要你嗎?哈哈哈。」
「小人之心,聒噪。」
凌白學着常霜卿,反手一劍塞進凌冷嘴中,給予她凌莉同等待遇把其剛長好的口舌再度攪碎。
必死之人,他可不會有絲毫憐憫。
凌冷劇痛,瞳孔收縮,眼中卻閃過更讓其驚愕的場景,讓他甚至忘記慘叫。
只見碎石爛木中,瀧碧海以極為精準的側身躲過罡風,拔劍便劈,劍芒從高老頭遁光的漏洞刺進,當場便削掉對方兩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