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你胡說。」
齊家人急了。
寧知微揚了揚手,少年們抬着幾口箱子進來,一一擺放在院子裏。
「這是從玉帶巷搜出的物件,請皇上過目。」
她打開箱蓋,珠光寶氣,一套套首飾精美絕倫,擺件俱是難得一見的精品。
還有,男人的衣物鞋襪飾品,如紫玉冠、龍鳳藍田玉佩,織錦緞袍子,織金狐裘,烏皮六合靴等等,無一不精,無一不美。
而,本朝對各階層的衣物冠履首飾等穿戴都作了明確的規定。
比如,庶民不能穿黃色不能穿金繡,商人不能戴金飾不能穿綢緞衣物。
換而言之,一看此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什麼出身,出錯了要挨板子的。
寧知微隨手拿起一件衣服,「這大紅色暗花紗方補圓領衫和靴子都是宮中禁軍裝束吧?」
這就是鐵般的證據,這種私物是不可能流落到外面的。
「皇上,這匹流彩暗花雲錦,這妝緞狐裘大氅,這套藍寶石點翠頭面,都是御賜之物吧?」
這種宮中賞賜之物都是存檔的,一查一個準。
容靖拱了拱手,嚴肅至極,「皇上,臣請求查閱相關檔案。」
皇上擺了擺手,面有不悅之色,「不用了,朕記得,這些都是賜給了鎮西侯府。」
鎮西侯府上上下下鴉雀無聲,面面相覷,內心是無比絕望。
這些都是物證。
鎮西侯狠狠的瞪着嫡長子,他就是為了這個女子才想殺妻?瘋了嗎?大不了納進門,他這樣的身份還怕沒有女人嗎?
鎮西侯夫人額頭隱隱有汗珠滲出,心慌意亂,忽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不對,這是從我們侯府搜出來的,不是玉帶巷,請皇上明鑑。」
本來面如死灰的齊彥均精神大震,立馬跟上,「對對對,這是栽贓嫁禍,請皇上為我們鎮南侯府作主。」
就在此時,一名男子走進院子,「皇上,臣,江子昂向您請安。」
這是大理寺捕快江子昂,素有神捕之名,別看他官職不大,但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認得他。
「這些是我親眼看着從玉帶巷帶出來的,這是清單,同行的還有大理卿二十幾位捕快,皆可作證。」
他將一疊狀紙雙手呈上,大太監接過去,轉手遞給皇帝。
「這是玉帶巷各位鄰居的證詞,一共20份, 都一致證明,鎮南侯世子和汪盈盈形同夫妻,每月有一半的時間在玉帶巷歇息。」
大理寺辦案滴水不漏,容靖手下無弱兵,個個能打。
啪啪打臉,全然推翻了母子倆的說辭,打的鎮西侯眾人驚恐萬狀。
齊彥均嘴唇直哆嗦,臉色白的嚇人。
汪盈盈癱軟在地,淚流滿面。
情勢一下子逆轉,寧知微冷笑一聲,不是嘴硬嗎?有本事扛到底呀。
「皇上,有些人啊,就是覺得您好哄騙,心裏暗暗嘲笑您呢。」
這話如火上澆油,讓皇上越發惱怒,臉色黑沉沉的,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
好啊,都當他眼睛瞎了,腦子糊塗了。
齊彥均快要瘋了,掙扎着爬向皇上,抱住他的大腿。「皇上,別信她的鬼話,我」
這撞在皇上氣頭上,一腳踢開,「滾。」
齊彥均被踢中胸口,身體朝後倒去,後腦勺重重砸在青板石上,發出一聲巨響,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喊一聲疼。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鎮西侯夫人滿眼的心疼,但連個屁都不敢放。
空氣仿佛凝固了,寧六在內室尖叫一聲,「五姐,大姐姐的氣息越來越弱了,怎麼辦?」
寧知微二話不說狂奔進去,太醫們圍在床邊扎針,就是沒有一個站出來開藥方。
她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但眼下,什麼都顧不上了。
寧文茵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氣色比剛才更差,呼吸更微弱。
芍藥一直握着寧文茵的胳膊把脈,不敢鬆開。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