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看到李儒,這李儒不是應該在大纛下面指揮大軍嗎,怎麼就臥到這裏來了。
就在李余驚詫的時候,李儒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血順着被子向下流淌,李儒趕忙用手捂住嘴,然而血卻順着李儒的嘴往下流,根本捂不住。
看見李儒這樣,李余原本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有些落寞。
看李儒這一副模樣,不要說抄刀砍自己了,只怕沒有大小便失禁,李儒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這李儒看樣子馬上就要死了,為什麼別人都能死,就是我死不掉呢?
李余在看李儒的時候,李儒也在看李余。
這李余為什麼會在這裏?董旻已經敗了嗎?還是說李余知道自己在此,特意來找自己的?
無數個疑問在李儒的心中一一閃過,而這時李儒見李余原本臉上的笑容竟然逐漸消失,臉上的表情也開始逐漸顯得落寞。
李儒想過無數次自己打到洛陽之後,見到李余該怎麼做,是軟禁還是殺了。
但李儒從來沒有想要讓李余好過過,畢竟董卓入洛陽之後,那大好的局面就這樣被李余給破解了。
導致董卓身亡,自己也只能帶着大軍爭那一線生機。
這些全都是拜李余所賜,他心中對李余自然是怨毒無比。
然而如今李余與自己相見,竟然為自己傷病之軀而落寞,此乃大仁,非裝腔作勢之小仁小義。
李儒心中對李余的怨毒,在這一刻徹底消融了。
而李余看見李儒在咯血之後,感覺到李儒應該是殺不了自己了,先是感覺到落寞,然後李余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似乎這也是一個回去的機會啊。
這李儒咳成這個樣子,怕是八成是肺癆,肺癆在這個時代根本就不可能被治好,如果自己得病而死,怎麼也不算是自殺吧?
雖然這個方法慢,但就當上一道保險,然後一會再出去找人殺自己就是了。
如果萬一又沒死成的話,也當是後手了。
想到這裏李余的臉上落寞頓時就是一變,換上了一副關切的表情,上前來到李儒身邊,用一旁的水為李儒將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一邊擦拭一邊開口道。
「文優怎如此病重?」
李儒卻是被李余的一番動作,震撼的張不開嘴說話了。
他的這病即便是親兵也不願意侍奉,帳外的親兵原本是有三十多人的,如今三面臨敵再加上還要服侍他這個肺癆鬼,早就已經跑的一個不剩了。
如今李余不僅沒有絲毫嫌棄自己,反而還為自己擦拭臉上的血跡。
怨恨早已消失無蹤,餘下的只有欽佩。
「先生如今乃是擎天之柱,為何來我這沉疴病榻之前?」
李余卻是笑了笑道。
「病榻之上有麒麟,沉珂之畔有人傑,雖你我陣營不同,然文優以一己之力,創下了如此局面,余欽佩之至。」
李儒搖了搖頭。
「我不及先生萬一,先生所著之策,儒亦觀之,先生之智如浩蕩星海,惠濟蒼生,我之智不過助紂為虐,求生之策罷了。」
見李儒如此吹捧自己,李余只是將手中的布放回盆中。
李儒又開口道。
「我今日敗於先生之手心服口服,只是不知先生欲何?持我而出逼降董旻,亦或是殺我?」
李余倒是有些奇怪。
「為何要殺你?」
李余根本就沒有打算殺李儒,這李儒能活着都是一種奇蹟了,何必殺他?
聽見李余這麼說,李儒又開始猜測到。
「那先生是打算將我帶至陣前,威脅大將軍投降?這先生只怕是要廢些力了,我已不能下榻了。」
李余又搖了搖頭。
見到李余還是搖頭,李儒頓時就疑惑了。
這李余抓住自己不殺也不用,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李余想要幹什麼,李余就想等一等,看看這李儒的肺癆能不能傳染給自己。
見李余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守在自己身旁,似乎是在等着什麼。
第七十七章 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