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李平陽低頭一聲嘀咕,隨即吸了一口氣,轉頭看着後廳的表情都變得齜牙咧嘴,「變態啊!怎麼會有這麼這麼變態的傢伙啊!」
兩具屍骨均只剩下空殼,餘下的軀幹不知所蹤,那邊還在報着什麼「粉妝玉骨湯」,自然而然便會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知依從着哪一條規矩,眼下杜家大門緊閉,聽侍從的說法是要等到筵席結束才會再開。後院人聲鼎沸一團熱鬧,李平陽幫着兩具屍體扯了扯衣角,躲到暗處,兩步爬上高牆,又偷偷潛入後院。
此刻,杜家夫人床前已經無人侍奉,李平陽一步跳下,左右略作觀察後隨即打開門進入屋內,快步走到床邊。只見杜家夫人被捆在床上,衣衫在方才掙扎中稍顯凌亂,她眼中掛着淚,臉上憋得青紫通紅,見着有生人進來,不由得掙紮起來。
李平陽走到床邊,見杜夫人嘴上綁着黃布,卻也不急為她解開:「杜家夫人,令愛死於非命,汝心中冤屈無人可訴。可有此事?」
杜家夫人本在掙扎,聞言臉上忽然一愣,身體都隨之安靜下來。李平陽見她能夠聽下話語,暗暗鬆了一口氣,拱手行禮道:「我乃是天姥山修士,聽聞人間有疾苦,便持劍下山主持正義。若你有冤屈苦楚,可對我一一道來,倘若確有天良淪喪之事,我必然幫你討回公道。」
見杜家夫人沒有繼續掙扎的意思,李平陽壓低聲音:「夫人,我這就為您將巾帕取下,若您當真願意為小姐討回公道,可將所知之事告知在下。您切勿高聲驚叫,倘若引來杜家家丁,若您聽明白在下的意思,便點頭作應答。」
見杜家夫人急匆匆點頭,李平陽連忙為她取下臉上的巾帕。只見那夫人還未開口,狼狽地翻過身靠着床邊嘔起來,吐出一攤黏糊糊的糯米飯。
李平陽遞了一杯水給杜家夫人,扶着她靠在床頭,又餵她喝了一口,見這年邁夫人汗出如漿臉色慘白,嘴唇上泛起烏青,一縷白髮散落在額前,不由得想起早逝的母親,憐恤地為其拍了拍胸口。等到杜夫人臉色稍緩,才再次問道:「夫人,可將杜府中發生之事告訴在下。」
崔氏緩了好一會,再抬眼時看向眼前黑衣人,雖然不得見其模樣,卻從聲音聽出乃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女子,心裏不由得升起些親近,急切地訴起冤屈來:「我兒我婿都是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他們是被杜家那些惡鬼害死的!」
「被害死的?外面不是都說,公子和小姐是害了病才早夭的嗎?」
杜家夫人嘆了一口氣,扶着李平陽的手臂:「此事,我早先便已經深感恐懼可怕,只不過自家男人如此決定,我便也只能順從聽話。但是既然我兒已經枉死,我便也沒有什麼好顧及的,能為她討回公道,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再無悔意」
「——最近幾年,江南地區不知道何時起流行『食人』的風尚,說『人乃世間靈長,食之大有裨益』。他們還說什麼齊桓公讓手下一個廚子把自己的孩子殺了做成菜,齊桓公吃完後能通曉古今,齊國才能如此強大。最初只是些不入流的人以此作為藉口獵奇以斂財,但是不知怎的這股風越發興盛,到大約兩年前,有些法外之徒已經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年輕貌美的女子或德行高尚的男子擄掠,做成『菜人』以交易買賣。」
李平陽聽着不由得皺起眉,嗓子裏微微泛起作嘔的苦澀:「如此荒唐,居然無人管理嗎?」
「這幾年荒唐事情豈止一件兩件,只要沒有作出什麼大動靜誰來管這種事情?在這行當中負責抓『菜人』的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抓住了也只能關起來問斬,裏面賺的銀子那麼多,總有新的願意繼續幹下去,殺怎麼殺得完呢?」
杜家夫人一聲嘆氣,聲音不由得低了一些:「更何況,這擄掠的髒活兒雖是那些氓流在做,但是最後當真願意出錢買的人,還能是誰呢?」
李平陽聽着不由得搖搖頭,表情甚是憤慨:「居然為了如此荒謬之言,做出此等草菅人命之事,真是死有餘辜!夫人,這件事與杜小姐之死又有何聯繫呢?」
杜家夫人嘆了一口氣:「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