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峒道聽到門口的話,手裏碗筷一放下,直接走到門口:「什麼?」
顧家嫂子被他嚇了一跳,一時間結結巴巴不敢說話,看了李平陽一眼才忐忑開口:「就,媳婦丟了,找了兩個月也找不到——李夫人,這位官爺誰啊?」
李平陽啞了一會兒,知道顧家嫂子沒認出張峒道,嘴比腦子跑得快:「……我,我前夫?」
張峒道眉頭一挑:「嗯?」
顧家嫂子倒是想起來了:「就是棄你而去的那個負心漢?」大約是說完才意識到人還在旁邊,顧家嫂子瞬間硬氣不少,上下打量一番張峒道「長得倒是挺好的,就是你怎麼想出來的把人家一個柔弱女子獨自拋棄在這裏的?」
張峒道一時說不出話,拿餘光偷偷瞪着李平陽,後者盯着灼人的目光打哈哈:「都是誤會,眼下已經好了——嫂子,您還是說說那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吧?」
顧家嫂子似乎還有些好奇張峒道,不過聽着李平陽這樣提醒也只連忙說道:「事情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嘛,馮老頭家兒媳婦丟了,兩月沒找回來。這次他是恰好來……」
「兩個月?那名女子是正月里不見的?眼下都三月份了,怎麼一直沒有報官?」
提起這個顧家嫂子也氣得拍圍裙:「他兒媳婦才二十歲就守寡,老頭子以為人家是在外面有了人就跑了。說害怕萬一人家好不容易得了個活路,報到官府去不好。就托相熟的親戚鄰居去問,說如果見着了就跟他兒媳婦說一句,公爹家裏不怪,還打算要給她一些錢。」
「這麼好的人麼?」李平陽有些懷疑。
「哎呀,他們一家子真是好人的!我們幾十年相處下來哪裏不知道哦!」顧家嫂子坐下來,氣得一拍大腿,「我今天看到他,他才把這事情跟我講了。我當時我就着急了,我說你老糊塗啊!你家兒媳婦也不是那沒有規矩怕事情的人,她就是真的想要和別人過生活去,能這麼一聲不吭就跑了?肯定要和你們說的呀!」
「這個情況顯然就是出事了嘛!」
「然後老馮也急了,說他們其實發動了身邊好多親戚鄉親都找了,沒有。說可能是跟着外鄉的男的跑了。但是聽我這麼一說,又覺得還真的可能出事了,然後我就跟老馮說要不然還是報官吧,大不了找回來之後咱們給官差老爺塞點錢,就當這個事情沒發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顧家嬸子說完,一臉恨鐵不成鋼:「這老馮頭他們一個村子閉塞久了,天底下就當是沒有王法似的。寧可一堆人在村子裏找了半天,也不願意報官試試看呢。我看不過去,就說我來幫他們去問問,正好縣丞在咱們鎮上。他就在那裏謝謝我——可惜這不趕巧了真是。」
「您是說百憂鎮附近一名二十歲的年輕婦人失蹤兩個月了?」張峒道似乎察覺到些什麼,轉頭朝李平陽看了一會兒,「該不會?」
李平陽知道他的猜想,卻不覺有什麼道理:「哪裏能這麼巧的呢?」
張峒道此刻卻覺得仿佛抓住了線索,朝顧家婦人問道:「這位馮老頭眼下可還在鎮上?」
顧家嫂子連忙點頭:「他本來是來送貨的,剛剛我說要幫他去報官,他就匆匆忙忙地送貨去了,說等會兒來我店裏等我消息呢。您二位跟縣丞老爺熟悉,能不能幫這老馮頭家裏報個案,讓縣衙幫忙查一查他家這媳婦到底去哪裏了。」
這話叫李平陽倒是鬆了一口氣,低聲和張峒道說:「看來不是故意不報的。」
張峒道點點頭,隨即對顧家嫂子笑道:「這樣,若您不嫌棄的話,我們跟您一塊去您店裏找這位老馮頭先問問情況,等到事情弄清楚了,我們再商議對策。」
這顧家嫂子可高興起來,連連點頭:「好,好!」
幾人稍作商量,蔣大跟着李平陽和張峒道一起去往顧家嫂子的茶鋪了解情況,陸載則和蔣二一同繼續去調查現場。
茶鋪還是去年的模樣。除了門口換了一副對聯,牆上用漿糊新貼了一張告示,其他地方都還是那熟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