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門再一次被吱呀推響。
秦不茴走了進來,她從來沒看見賀長安的背如此佝僂過,明明他一直是那樣恣意,無所畏懼的人,今天居然被謝邀雪送來的秘密嚇倒了。
她在賀長安身邊坐下:「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問我是誰?問我為什麼接近你?問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還是什麼都不問,一劍捅穿她,了結了這件事,他就不再是苦苦為妻子守秘密的丈夫,而是重新成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享百姓愛戴,皇上器重。
她現在內力沒有恢復,賀長安要殺她很簡單,如果她是賀長安她就這麼選。
秦不茴坐在一邊看着賀長安長睫一顫,最終他抬起頭看向秦不茴:「晚上吃麵嗎?」
等了這麼久,沒想到等到的是這句話,傻傻的,卻讓秦不茴鼻酸。
「我說的,不是這些。」
賀長安看着秦不茴:「不吃麵可以吃飯,你想吃什麼菜?」
「我」秦不茴差點就要被賀長安感動的忘記現在身份暴露面對的危險,她咬牙看向賀長安讓他面對現實,「你也去鳳嘯查過我吧,只是一開始你被人糊弄過去了,所以」
「現在是我在糊弄我自己。」賀長安打斷她的話。
從頭到尾,他和秦不茴之間的愛,都是他糊弄自己換來的。
賀長安說完,秦不茴所有的話都梗在喉嚨里。燭火映照着二人的臉龐,呼吸交纏,在他們的瞳孔中只能看見無言的彼此。
突然,秦不茴輕笑一聲:「也是,之前沒見你這麼笨。」
他們無數次領兵相見,無數次鬥智鬥勇,他們是最熟悉彼此的敵人。
秦不茴一直說,賀長安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狐狸,可這隻狐狸在遇到情愛之後,磨平了爪牙,做了一隻愚笨乖巧的兔子。
賀長安聽秦不茴這麼說,附和的發出一聲輕笑。
等二人笑完,房間又恢復了安靜,只有夜風拍打着門窗。
「賀長安,我們」她的身份一旦被拆穿,夏無極必然有了藉口對付賀長安,秦不茴不想拖累賀長安,她得離開這兒。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陸逍咋咋呼呼的聲音涌了過來:「王爺,不好了!」
二人默契的收起臉上嚴肅的表情,扭頭看過去:「怎麼了?」
陸逍抓着門框往裏面探進一個腦袋:「王爺,皇上宣你進宮。」
「現在?」賀長安看了眼門外已深的夜色,陸逍催促:「馬車已經備好了。」
賀長安第一時間回頭看了眼秦不茴,難道謝邀雪已經進宮將事情全都說出來了?可下一秒陸逍的話打消了他的疑慮:「王爺,皇上讓我們順利接上謝丞相呢!咱得快點。」
謝邀雪還沒進宮,難道是邊防有變?
賀長安瞬間嚴肅起來,他跟着陸逍往外走出幾步,突然回過頭,秦不茴就站在燭火邊,安安靜靜的目送他離去。
一人在屋內,一人在屋外,好像很近,又好像觸不可及。
賀長安抿了抿唇:「我回來還想看見你。」
秦不茴還沒說話,陸逍就湊上來抓住了賀長安的肩膀:「王妃就在府內,你回來自然能看見,我們就別磨蹭了,空空谷的老驢都沒你磨蹭。」
他嘰嘰喳喳地拉着賀長安就走,直到二人的背影徹底在視線中消失,秦不茴才對着空氣,輕輕說出她的答案。
「好的。」
她會在這裏等他回來,可是她不會等對自己命運的宣判。
就在這時,玉兒走了過來:「王妃,二夫人讓我喊你吃晚飯。」她歡喜的一邊蹦跳過來,一邊將今晚的菜色念給秦不茴聽。
到了秦不茴面前,開心的一挽秦不茴的胳膊:「王妃你之前不是說沒吃過豆花?五夫人今晚特意還做了豆花做飯後甜品。」
秦不茴思索一番,她又說過想吃豆花嗎?
好像是幾天前吃早飯,林珊問她也沒有吃過豆花,她說了句沒有,想來是特意做給她嘗嘗。
等秦不茴邁進飯廳,何琴已經為她擺好碗筷了:「棠兒,你坐這兒,你之前那個位置對着風,入秋了
115.魚羹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