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袋一撕開,奇奇怪怪的東西掉落下來。
看顏色,黑黑黃黃,桑落是再熟悉不過的。
都是干肉。不過不是人的。
眾人圍了過來,虎鞭、鹿鞭、海馬都是常見之物,有一些東西,形狀怪異,大家雖沒見過,但似乎、也許、大概,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看樣子,這桑大夫說得是一點沒錯啊!轟地一聲,大夥笑開了去。
「你們看看,這是什麼?」一個路人彎腰拾起一件形似螺旋的干肉,臉上滿是疑惑。
桑落閱物無數,只瞟一眼,便有了答案:「海鴨之物。」
緊接着,又有人指着地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干肉發問「這個蟲子倒沒見過。」
桑落又道:「不是蟲,而是海犀之勢。」
當真是罕物!這些東西在藥鋪里是見不到的,南北鋪子裏恐怕也是少見。
又有一人撿起一條,細細長長,一端有四個頭,不由驚詫地問:「這是什麼?曬乾的豬蹄?」
桑落回想了一下:「一種以白蟻為食的刺獸,渾身長滿長刺,它是一勢四頭,但只用其中一個。」
還有這樣怪誕的?當真是開了眼了!
有人捏着一塊干肉,笑道:「嘿嘿,這個我也認識!黃鼬的!」
桑落取來端詳一陣,有些同情地看向楊七郎:「黃鼬的你買錯了,這是雌黃鼬的假勢,無法生兒育女,只是用來炫耀,以便統治雄黃鼬的。」
雌性也有?太稀奇了!
桑落對答如流,有根有據,加上她仍舊穿着男子衣衫,以至於眾人忘了她女兒身之事,只顧着觀賞這些離奇的物件。
飛禽走獸,天上地下的雄性,都楊七郎囊括到這一袋子裏了。有心人數了數:「林林總總、天南地北的加起來,少說也有二三十種了。哎喲,你才是刀兒匠吧?」
有人笑得不懷好意:「當刀兒匠才好呢!那才是吃什麼補什麼!哈哈哈哈」
「你們、你們不要笑!」
楊七郎徹底蔫兒了,耷着腦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指無措地揪着衣衫。他有點後悔,平日出門都帶家丁貼身奴僕的。今日因訂的東西特殊,為了避人耳目,他獨自出門來取。誰知竟被人撞上了。
他退了一步,囁嚅着道:「這是我給、給別人、別人買的。」
誰信呢?剛才桑大夫不是說了嗎,多是假託他人之名買來的。
倪芳芳覺得他有些可憐,彎腰想替他撿那些干肉,誰知楊七郎卻怒火中燒地伸出腳,將這些干肉踹得四散開去。
「你!」
桑落說道:「心病要除,這是治本,但也要治標,你可以到桑家醫館來瞧瞧,應該能治——」
楊七郎冷笑道:「誰要你得了便宜又賣好?我用不着!」
多少年了,什麼怪模怪樣的藥都吃過用過。熬湯、煮粥、泡酒、磨粉、煉丹、針灸,什麼法子都用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頭髮是越來越少,渾身油膩膩的,像是在油罐子裏泡過一般。
原本以為倪芳芳這樣的孤女,遇到自己是她最大的福氣,誰知竟也為了這個刀兒匠桑落,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他在那些干肉上狠狠跺上幾腳,再碾了碾,直到那些成了碎片,這才覺得痛快了。
他惡狠狠地看向桑落,指着她的鼻子:「咱們,走着瞧!」
說罷,憤憤離去。
倪芳芳驅散了眾人,將桑落拽到角落,雙手叉腰,一副要算賬的樣子。
「桑落,你可真行!你怎知道裏面都裝着那些東西?」
桑落讀書時研究過生物生殖系統的多樣性,這也是遺傳學的內容之一:「那些東西曬乾後都帶着一種油,紙上沾着油,我一看便猜到了。更何況他躲躲閃閃,我再用言語一激,就差不多了。」
「以後我再要相看男人,就得帶着你,不比那些相面的江湖騙子強多了?」倪芳芳笑得曖昧兮兮。
「你可要去安慰一下你的七郎?剛才我應該收着些。」
倪芳芳一揮手,說得雲淡風輕:「收什麼?男人而已,我倪
第26章 他是刀兒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