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腦海中霎時空白了一瞬。
怎麼這裏會有人?
怎麼會是他?
「抱抱歉。」好一會兒棠許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這房間裏有人,打擾了。」
說完她就飛快地關上門,隨後大步走出房間。
剛到走廊上,就見一名職員模樣的人拎着一整套西裝,步履匆匆朝這邊走來。
見到棠許,他停下來打了個招呼,隨後就走進了那個房間。
棠許忍不住想要快步逃離之際,卻忽地慢下腳步,停在那裏。
沒過多久,那名職員又從裏面走出來,順便帶上了門。
「裏面是什麼人?」棠許忍不住問了句。
「是我們總監的朋友,在附近弄髒了衣服,趕時間所以來這裏借地方。」職員回答道。
棠許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職員匆匆離去,留下她依舊站在走廊上。
不多時,那個房間裏再次傳來開門的動靜,緊接着,那人走了出來。
昨夜光線昏暗,剛才衛生間裏混亂慌張,此刻棠許才終於看清他的樣子。
這是一個容貌出眾至極的男人。
骨相分明的濃顏,眉骨流暢有力,修長濃密的眉襯着漆黑深邃的眼,高低適中的直鼻,清晰又飽滿的唇線,輪廓立體,容顏清絕。
他將西裝外套挎在臂間,勻稱的肌肉被挺括的白色襯衣裹覆,愈發顯得整個人嶄然挺拔,矜貴清雅。
對比先前只繫着浴巾、暗沉危險的模樣,像是換了一個人。
見到棠許,他停下了腳步。
棠許連忙趕走自己腦子裏的畫面,再一次鄭重道歉:「抱歉,剛剛真是冒犯了。」
「無礙。」
他神情清淡,回答簡短又無趣。
棠許一時有些不知道再說什麼。
尷尬之際,他卻忽然凝眸看向她,伸出了手。
棠許站着沒動。
男人的手卻落在她的左耳下,耳垂上的藍寶石耳環碰到他的指腹,毫不留戀地脫落下來,墜入他的掌心。
男人將手遞到棠許面前,「耳環鬆了。」
他們並不相識,只是見過兩次,還是這樣古怪的兩次。
這樣的動作,其實是有些唐突的。
可是他卻自然從容到了極點。
棠許很快回過神,從他手中取過耳環,重新戴上——
「謝謝。」
男人注視着她的動作,目光落到她指根處,看到她無名指上長期戴婚戒的痕跡,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抬腳欲走。
「先生!」棠許還沒來得及理清思緒,話就已經脫口而出,「有興趣一起參加個慈善晚宴嗎?」
男人背對着她,聞言,安靜片刻後才開口:「那麼,棠小姐打算出多少錢買我呢?」
棠許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他聽到她剛才打電話的內容了!
她才在電話里點選男公關失敗,轉頭又在這裏邀請他,這難免會讓人覺得,她將他也當成了那種男人。
棠許有些尷尬。
他雖然沒穿外套,但是合身度完美的衣褲線條,柔軟有光澤的西裝面料,乾淨利落的褲線,無一不彰顯手工定製的矜貴。
她這句邀請,恐怕才算是唐突之最。
棠許剛想要開口解釋,卻又聽男人道——
「開個玩笑。抱歉,我今晚有別的安排。」
這便是婉拒了。
棠許還陷在尷尬里,有了台階立刻就下,再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目送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匆匆回到了自己做造型的房間。
四十分鐘後,棠許抵達了晚宴地點。
淮市豪門世家眾多,以江傅孟燕四家為首,其中江家和燕家又沾親帶故,原本是家勢最盛的兩家,只可惜燕家連續兩代都沒能培養出一個如江暮沉那樣出色的繼承人,提及不免讓人嘆息。
這樣大的家業,若無能力出眾者接掌,只怕難以為繼。
饒是如此,一場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