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其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
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出現在應酬場合了,這短短兩天卻有碰見了很多人的感覺。
尤其是,燕時予也都在場。
旁人也就罷了。
連續兩天,秦蘊、傅嘉禮的出現,都在提醒着她,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是那麼隱秘。
哪怕那兩人都並沒有點明。
可是所言所行,已經說明了太多。
若是有朝一日,他們的關係徹底曝光人前,到那時,不知他會面臨些什麼?
她現在滿腦子都想着這件事,所以燕時予說的「別的事」,棠許反應了很久,腦子裏才終於有了一點頭緒。
「你是說我妹妹那件事嗎?」棠許低聲道,「小孩子不懂事,被秦昭文騙了,好在現在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怎麼解決的?」燕時予卻追問道。
棠許驀地噎了一下,隨後緩緩直起身子,看向了他。
若是要問事情怎麼解決的,那就不得不提江暮沉。
可是棠許並不想提他。
事件跟江暮沉有關已經夠讓她糟心了。
而江暮沉居然還無條件地幫了她。
這讓她內心燥郁的情緒更加嚴重。
可是這種不安只能自己消化,沒辦法求助他人。
就好像明知面前的那道菜里有一隻蒼蠅,卻還是不得不咽下去。
這種感覺,沒辦法輕易跟旁人言說。
「燕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棠許輕輕哼了一聲,說,「其實就是把案件交給了警方處理,秦昭文也已經被控制了起來……」
燕時予放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卻忽然緊了緊。
棠許連忙伸手撐住他的肩頭,才勉強保持住自己的身體平衡,瞪大了眼睛跟他對視了片刻,恍惚間察覺到,他似乎是對這個答案不怎麼滿意。
「你在燕氏那麼忙,這種事情,你應該不會關注才對啊?」棠許忍不住道。
燕時予靜了片刻,才緩緩道:「偶爾也會有例外。」
棠許眨巴眨巴眼睛,「例外在哪裏?」
「或許跟江氏有關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呢?」燕時予說。
棠許一時間,竟沒辦法判斷他所言是真是假。
燕家和江家是人盡皆知的親戚關係,可是燕時予回來這麼久,和江暮沉從未有過明面上的、正式的交集。
甚至上次在江家江北恆的生日宴上碰面,兩個人都沒有打招呼。
那他為什麼會想知道跟江氏有關的事?
棠許覺得自己隱約觸摸到了一些答案。
可是她卻不敢深想。
安靜片刻之後,她才微微揚起臉來,回答他:「可是,我卻是不想和江氏扯上一點關係的。所以燕先生想知道,恐怕要從別的地方打聽了。」
聽到這個回答,燕時予抬手輕撫上她的臉,如同端詳一般,沉眸凝視她許久。
最終,他還是又一次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
秦昭文被警方控制之後,事情很快就發酵起來。
雖然為了保護宋語喬,警方並沒有對外公佈案件的相關細則,但是除此之外的案件大概,吃瓜群眾早已分析得八九不離十。
除了秦家一片大亂,宋氏也受到了波及。
原本宋氏這一年多以來就風雨飄搖,風波無數,偏偏秦昭文又惹上這樣的官非,一時間各個合作方紛紛割席,銀行催貸,債主上門,不過短短數日,宋氏的情況就已跌落谷底,甚至比接受專案組調查的時候還要慘澹。
而最大的股東秦蘊在這樣緊要的時刻還失了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