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慎刑司回來的,只知道四肢發軟,緊張又忐忑,宮女端來一杯茶遞上前。
她本想端着茶喝兩口,手卻怎麼也握不住。
啪嗒!
茶掉落在地。
碎了一地的茶漬和碎片。
「奴婢該死。」宮女跪下磕頭認錯。
徐太后瞥了眼宮女,顫顫巍巍道:「起來吧。」
她一閉上眼睛就是北楚帝當年帶兵闖入皇宮,少年堅毅的臉龐上沾染了血,手提着劍,寒光四射,殺氣騰騰。
自他上位,死了太多人。
直到嘉華公主回來之後人才收斂,像個賢君。
徐太后也是猛然醒悟過來,北楚帝的脾氣一直都沒有變過,她不敢想像的是嘉華公主一旦死了。
北楚帝
「他一定會讓所有人陪葬。」徐太后顫抖道。
宮女有些疑惑:「太后?」
「皇上一定會讓所有相關的人陪葬。」徐太后雙手合十,祈禱嘉華公主可千萬別死了。
「太后您多慮了,無憑無據的,皇上怎麼會殺光所有人呢。」
徐太后道:「那個女人死了,他自個兒都不想活了,至於證據,在他眼裏,都是狗屁!」
只需要懷疑,不需要證據。
宮女剎那間失語,神色也跟着惶恐起來。
接下來兩日滿朝文武都在替嘉華公主祈福,人心惶惶,早朝時愣是關於祭祖的事不敢提。
一百多個官員站着,愣是寂靜無聲,恍若都是假人。
北楚帝揉着眉心,眸光一掃。
「皇,皇上,微臣有事啟奏。」那大臣噗通跪下來,匯報了一件其他事,北楚帝淡淡嗯了聲:「准!」
早朝極快就結束了。
忽然,下朝前北楚帝看向了趙知晏:「八王妃如何?」
趙知晏身子一頓,道:「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北楚帝眸光緊盯着趙知晏許久,轉而對着禮公公說:「讓幾位太醫去給八王妃瞧瞧。」
「皇兄,不必了。」趙知晏拒絕:「王妃她得了贈藥,已經解了毒,此時沒有性命之憂,在榻上休養,就不勞煩皇兄分散太醫了。」
「解毒了?」北楚帝似笑非笑:「一個中毒隨時都要死的人,卻突然解毒了?老八,解藥何來?」
趙知晏毫不猶豫道:「是臣弟收買了寧安宮的宮女,解藥從寧安宮偷出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驚訝。
「皇兄恕罪,為了王妃,臣弟不得已而為之。」趙知晏跪了下來。
北楚帝眸子裏的銳利散了不少了,倒是沒有怪罪趙知晏偷藥,問:「解藥當真是寧安宮裏的?」
「是!」
「會不會是弄錯了,毒真的是太后所下?」有人小聲議論。
北楚帝關心的不是太后給許齡卿下毒,而是西域幻顏這種珍稀的毒,太后究竟是如何得到的。
阿玥說,表姐的毒叫做絕情散,世上只有一人會配,極難得。
此事會不會跟太后有關係?
「知道了,退下吧。」北楚帝揮揮手,連多一句話都沒問,對着禮公公說:「擺駕寧安宮。」
禮公公眼皮一跳,這是要去找太后算賬了。
八王府
解了毒的許齡卿靠在貴妃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畫眉端來藥,許齡卿二話不說一口喝下。
畫眉又將蜜餞捧上。
許齡卿撿起一粒遞到嘴裏,苦澀味很快就被甜味給遮掩,她抬眸看向窗外:「王爺怎麼還沒回來?」
這個時辰應該下朝了。
趙知晏每天都會來陪自己的。
畫眉道:「許是路上耽擱了。」
許齡卿點點頭,她捂着心口,經過一次生死之後沒有什麼事是看不透徹的,她抬眸:「嘉華公主可有消息?」
「沒有。」畫眉有些忐忑:「現在京城內外人人自危,生怕跟這件事扯上關係,也不知人現在怎麼樣了。」
許齡卿抿唇,她忽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