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獄前,跪着一位估約十三歲的少女。
少女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衣衫盡染血污,傷痕觸目驚心,髮絲凌亂。
韓棠,是月華宗凌一仙君的真傳徒弟。
「如果你還是不肯向師尊承認,你就是故意想在演武會傷害小師妹的話,恕我無法原諒你。」
一道如寒風穿心地聲音響起,面龐溫潤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韓棠輕輕掀起眼皮,聲音沙啞而固執地回答他,「我、沒錯。」
君寒畫,韓棠的大師兄。
他眉眼柔和,嘴角常掛溫煦笑意,聽到這話怕是已經恨透了她,眉頭擰成了麻花,嘴角繃得很緊。
「眾位師兄對你疼愛有加,如今師尊收了個小師妹,你便是她的師姐。」君寒畫愈發不悅地說。
「你應該作表率,而不是想拿劍趁機傷她,你當真是被我們給慣的有些無法無天了。」
她是祖國苗根正紅的青少年,哪裏會行道德敗壞的事?
明明就是謝顏顏所作所為,為什麼所有人不肯相信她?
下意識韓棠便想反駁,可喉嚨里又干又啞,嘴裏也又苦又澀。
鼻腔火辣辣的酸,她苦澀地說,「為何連你不也肯相信我?」
君寒畫聽清,嗤笑兩聲,「棠棠,我是看在你神志不清,才特意求師尊放你出來,別不識抬舉!」
「大師兄,你別怪師姐啊,她也不是故意要拿劍殺我的。」一位女孩上前挽住君寒畫的胳膊。
「小師妹,你真心善,明明不是你的錯,你還要為她辯解。」君寒畫寵溺地摸了摸她腦袋。
意有所指地看向韓棠,「你都有如此寬宏大量,為何作為小師姐的她,卻緊揪着自己沒錯。」
韓棠顫了顫身體,咬破了唇瓣,嘴裏瀰漫一股腥甜。
女孩抬起圓圓的杏眼看他,眼裏滿是淚光,「都怪我受了驚,不小心把三師兄送給我靈寵給放了出來,師姐又怎會差點兒被咬傷。」
「現如今師姐已經被黑獄折磨了數日,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如果繼續執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謝顏顏拿起手帕擦掉淚珠,過分擔憂地扯了扯君寒畫的衣角。
一副懇求的模樣。
君寒畫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殘忍地吐出幾個字。
「沒廢除修為已是恩德。」
「更何況是韓棠先抬劍傷你,你只是受驚,才放出靈寵自保。」
聞言謝顏顏好似急得快哭出來,「縱使韓師姐千錯萬錯,也不該這般懲罰她,求師兄網開一面,放過韓師姐!」
君寒畫彈出靈力將謝顏顏給推遠了些,自己要親自審視韓棠,又害怕失手傷到小師妹。
所有圍觀的宗門弟子,不禁響起此起彼伏地唏噓聲。
看來君寒畫是非要懲罰韓棠不可。
「韓棠,你可認罪?」君寒畫伸出右手,彈出一道道靈力。
靈力化作無數根靈劍,整齊圍繞在韓棠的周身。
韓棠苦笑兩聲,只覺得靈魂劇烈顫痛,呼吸困難。
萬劍穿心陣,非致命的懲罰,但陣中人必須承受萬劍虛影穿心的痛苦。
韓棠沒想到,昔日裏最疼愛自己的大師兄,居然會擺出此陣來對付她!或許君寒畫從未把她當做師妹!
韓棠苦笑,猛地吐了口血。
一年!才一年!
最疼愛她的師尊師兄就被謝顏顏搶了去!
她到底還在渴望什麼?師兄們都對她恨之入骨了,她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麼?
誰都不相信她啊!
韓棠擦去嘴角那絲血,眼裏倒影着無數根泛着冰冷的靈劍。
心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她忽然覺得這六年都挺沒意思的。
「我」認。韓棠沒來得及說完,萬劍穿心陣已經施展,無數根靈劍朝她飛過來。
剎那間,韓棠便被疼暈過去。
君寒畫瞳孔微縮,立即就收回陣法。
謝顏顏拿手帕捂住嘴,暗暗竊喜着。
此情此景,有不少圍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