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張相片,看着鏡頭裏笑意溫柔的女人,陳夕並沒覺得親切,相反,有的只是一股莫名的厭煩。
為什麼他會喜歡她的媽媽呢?
她開始研究起這個問題。
難道是因為長相嗎?
少女想着,將衣服放回箱子,然後抱着它走出房間。
站在客廳的鏡子前,放下手中物品,她將照片上的女人與鏡中的自己做起了比較。
「什麼嘛明明我也不比她丑啊」陳夕摸着自己那白皙的臉頰,喃喃道:「難道是因為衣服的問題?」
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裙,又看向那張相片裏的女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一旁的箱子裏。
準確來說,是落在那件藍白長裙上。
但少女並沒有選擇嘗試,而是撅起小嘴,表情似乎有些不大服氣,冷哼一聲,將相片丟了回去,恰好落在衣服上方。
她也沒把箱子歸還回去,只是放在了客廳,然後選擇原路返回,又一次進到顏楓的房間。
這一次她出來的很快,手上空無一物。
陳夕站在門口,稍微有些泄氣,瞥了一眼牆角的箱子,內心稍有動搖就被她直接壓了下去。
原因無他,即使白曦已經不在了,也與顏楓多年未見,但這在她心中也仍被視為兩人之間的一場較量。
她不肯認輸,無論如何都不肯。
至少一開始她是這麼想的。
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顏楓的日常組成極其簡單,甚至簡單到恐怖,細分來講也只有三個部分,工作,生活,和白曦。
除去那些繁雜到看了一眼就頭疼的文件企劃,男人幾乎所有的愛好都與白曦有關。
結他是白曦教他的,仙人掌是白曦留下的,散步路過的橋是白曦帶着他走的,就連那一手香辣十足的牛肉醬也是為了白曦才學會的
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少女心頭,很不好受,像是吃了一個剛從芽枝上擠出頭的梅子,除了酸澀就只剩下苦楚。
陳夕越想越氣,咬着牙,抱着肩膀,在沙發上硬生生躺了半個小時。
中間幾次,意志有所動搖之時她都會控制不住的將視線移向那個裝有衣服的紙箱,嘗試的念頭剛一冒出來就又會被她生生掐滅,接着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可她又沒有其他辦法。
那個紙箱就像是獲勝的白曦給予她的施捨,象徵着她失敗者的身份,帶着濃重的羞辱意味,即便事實並非如此。
要接受嗎?
陳夕咬了咬牙,目光閃動,遲遲不肯妥協。
但她想到了個合理的解釋。
「就只是試一試,沒關係的,就像課本上講的洋務運動,師夷長技以制夷」
於是她就真的穿上了那件藍白長裙,還順便將髮式梳成了照片中白曦的樣子。
好多年不穿,衣服上倒也沒什麼異味,就是稍微有那麼一點褶皺了,套在身上和照片上的白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出入。
還有就是,某個位置比較空蕩蕩的,讓她很是不情願的撅起了小嘴
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與照片不同的地方了。
無論陳夕如何抗拒,她也始終是白曦的女兒,擁有一張與母親極其相似的容顏,一樣溫柔,一樣良善,穿上那件長裙,足以以假亂真。
看着鏡中的自己,少女暗自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些落寞,但轉念間想到顏楓見到自己時可能會露出的驚喜模樣,便忍不住咬着嘴唇,看着鏡子,痴痴傻笑。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她穿着那件長裙,在鏡子前來回踱步,時不時跳起,落下,旋轉,像是個自信洋溢的舞者。
儘管動作看起來有些業餘,但少女那絕美的容貌卻補足了這一部分,讓人忍不住會設想,哪怕陳夕站在舞台上一動不動,只要笑一笑就足以博得無數喝彩。
舞步停歇,她有些累了,停下來喘息着看向鏡中的自己。
一股莫名的衝動向她襲來,陳夕眼眸一眯,忽然開口,一字一句道:
「我比你更漂亮,更年輕,更聰明,他也一定會更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