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楓並沒有反駁,而是看了眼身旁為其擦汗的少女,喉結聳動,眼神躲閃,顯得有些侷促。
說是後備箱空空如也,倒也不完全對,行李其實沒全搬完,還剩一罐牛肉醬,孤零零的待在角落。
奇怪的是,搬運那些行李的時候顏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從頭到尾都不覺得累,但眼下只是過了幾秒鐘,他卻感到渾身上下都帶着說不出的疲憊。
視線轉向後備箱內部,他咬了咬牙,開始極力搜索起來,迫切想要再找到其他物品。
怎麼會沒有呢?
他明明買了那麼多東西,又怎麼會搬完呢?
不會的不會的再找找肯定會有遺漏了的
男人翻找着,卻一無所獲,視線里只剩那瓶最後守望着的牛肉醬,默默與他對視。
「別找了」陳夕語氣平淡道:「該搬的行李都已經搬完了,你也早點回」
「沒有!」顏楓立馬打斷對方的話語,隨即咬了咬牙,將那一罐牛肉醬反手放到陳夕手裏。
「先替我拿着。」
放下這句話,他便重新對着空氣開始翻找起來,甚至連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像是只迷宮裏的老鼠,在那高喊着誰動了我的奶酪。
可他無論再怎麼努力也找不到任何東西,越找不到就越急,越急就越找不到,直到
一副溫軟的身子,覆上了他的脊背。
「大叔你不捨得我走對不對?」
陳夕貼在顏楓背後,抱住男人僵硬的身子,聽着他那熟悉的心跳聲,輕聲呢喃道:
「其實我也捨不得你」
「我想起了以前,你和我說過的,只要我考到全校第一名,就答應做我的男朋友」
「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陳夕說着,側過小臉,像只小貓一般輕輕蹭着顏楓的後背,嘴角也隨之泛起一抹淺笑:
「你不知道其實你答應我的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沒睡着」
「我真的以為那是一場夢一場與現實完全相反的夢我生怕睡着了就會丟掉自己在夢中的記憶,醒來後,就又會回到那些痛苦的日子裏。」
陳夕說着,緩緩伸出雙臂,環抱住顏楓的腰肢,小手不大,但卻抱的很緊。
很緊。
「大叔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也能理解你這麼多年在職場打拼的不易但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啊你難道在我面前還要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嗎?」
陳夕說着,語氣也逐漸變得溫柔起來:
「我是你的小夕,想要什麼,想說什麼,不用考慮那麼多,如果每一次都要讓我去猜你的想法,那該有多累啊」
「就像今天一樣你終究還是不想和我分開的對嗎?」
顏楓聞言,僵硬的身子也逐漸軟了下來。
他將手放到陳夕抱着他的手臂之上,輕拍兩下,示意對方放心。
「說實話小夕」
顏楓看着車內的物品,以及那罐被陳夕順手放回來的牛肉醬,眼眸暗淡,臉上寫滿了失落。
言語將歇,沉吟片刻,他終於承認了自己的心意
「其實我真沒捨不得你」
下一秒,那兩條搭在他腰上的手臂便猛然發力,好似厚重的鐵鏈一般將他牢牢鎖死,動彈不得。
疼痛感隨之而來,但他還沒來得及喊,便被身後傳來的低語給嚇得閉了嘴。
「再嘴硬,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原地抱起來再砸下去!?反正到時候癱瘓了我也能養你!還省的整天操心!!」
終究還是陳夕鬆了手。
她真的不理解,這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傲嬌的男人?
明明就是不想分開,就是想多待一會,就是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卻死活都不肯說,哪怕渾身上下全都軟了嘴也是硬的。
真拿他沒辦法!
但話說回來其實陳夕自己也不想和顏楓分開。
本就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好不容易才嘗到了戀愛的甜頭,又要被強行拆開,換做是誰也都不會好受。
但她同樣明白,人生的路終究還是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