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被撞了一下,下方同地面摩擦發生刺耳的聲響,桌面的文件散落在地,連帶着半杯還沒喝完的咖啡,視線中的地面隨之下降二十公分,窒息感如影隨形,陸清漓的身軀飄在天上,被那隻看似瘦弱的手臂給擒住,動彈不得。
古人云,飛燕能舞掌上曲,指漢成帝的皇后趙飛燕在作舞中被狂風吹起,險些跌倒,又恰好被一旁的曲奏者給抓住雙腳,藉此在對方手掌之上繼續起舞。
而眼下,陸清漓也正經歷着一陣席捲身軀的巨浪,將她的身軀生生托舉向上,卻始終都在那隻手臂的掌控之下。
可惜不同的是,對方擒着的是她的喉嚨。
掙扎,痛苦,女人全然沒有料到,看似柔弱無力的陳夕實際上竟會有如此恐怖的怪力。
同樣的,在她掙扎的過程中,少女卻緩緩抬起了臉龐,露出那雙恐怖至極的眸子,以及那句堪比索命一般的質問:
「你想死嗎?」
「咳」
喉嚨被人抓住的感覺並不好受,陸清漓整個人都被對方舉了起來,卻仍是笑着,一字一句道:
「我的死活可不是你說了算咳」
陳夕面色冷漠,看着手中還在不停掙扎的人兒,看着對方掙扎的力道逐漸變緩,最終
她還是鬆了手。
女人的身子在她眼前墜落下去,用手肘艱難撐起身子的重量,不受控制的咳嗽着,像是一隻剛被救上岸的,落水的狗。
「做夢。」陳夕冷哼一聲,轉身準備離去。
可恰好此時,對方的聲音卻又一次響了起來:
「你覺得自己真的能留的住他嗎!?」
陸清漓半躺在地上,喘着粗氣,字字珠璣:
「我告訴你,陳夕,你自以為在他眼中擁有足夠的分量,可實際上,比起你母親,你什麼都不是!」
「答應我的交易,讓我和他結婚,我只要一個妻子的名字就好,只要一個名!這樣你還能繼續擁有他!」
「陳夕!」
看着少女駐足的背影,陸清漓接着喊道:
「不要再做夢了,除了和我交易之外,你別無選擇!」
胸腔中仍然有些憋悶,喉嚨也疼的要死,雪頸之上隱隱現出一道紫紅色的印記,可這一切都難以掩蓋陸清漓嘴角那得意的笑意。
直到另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
「哦?是嗎?」
陳夕轉過身,面露不屑,臉上只有憤怒,沒有方才半點的顧慮可言。
「從剛進公司的時候我就知道,若是你真的知曉了我媽媽還活着,知道她在哪,肯定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和我講條件。」
「你在掩飾什麼東西,或者說,你在粉飾什麼東西。」
陳夕目光冷漠,雙眼緊盯着陸清漓的眼眸,質問道:
「我媽媽她還是死了,對不對!?」
然而,質問得來的卻是一陣輕笑,以及對方那緩緩站起的身子,還有
一張被從懷中口袋裏掏出來的照片。
女人擦了擦嘴角,臉上泛起一抹猙獰的笑容,反問道:
「若是我說,她沒死,並且就在我的手下活的好好的,這些年來都是一樣,你又要說些什麼呢?」
順着少女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張相片被對方夾在手中,背景像是某個國外的小鄉村,上面的女人滿臉溫柔,正笑着同一位集市上販賣小吃的商販交付錢款,雖只露出一個側臉,雖只是一個瞬間,雖然她和那張相片相隔了近五米遠。
但陳夕還是一眼便辨認出了,那張相片中的女人。
是白曦
手臂前伸,嘴角微張,薄唇顫抖,瞳孔逐漸渙散,下一刻,那張照片便被陸清漓給收入了懷中。
「怎樣?陳夕,你現在還有拒絕和我交易的資格了嗎?」
女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可讓她感到疑惑的是,陳夕卻並沒有展現出所謂的崩潰亦或是屈服,而是全身發軟,雙臂無力的下垂,頭顱也降了下來,好似一具失去意識的行屍走肉。
伴着一陣肩膀的聳動和堪稱詭異的獰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