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楓出國一周後。
公司辦公室內。
馮瑤還在噼里啪啦的打着鍵盤,門扉輕啟,顧傾拿着個印有某醫院的袋子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幾乎快把不滿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啪的一聲,一沓檢查報告單便被她摔在了馮瑤面前: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她才是個孩子,怎麼能下手那麼重!?」
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盯着電腦屏幕,自言自語道:「我下手心裏有分寸,怎麼樣,檢查結果出來,有大問題嗎?」
聞言,顧傾卻一時有些泄氣,噘着嘴,扭過頭,雖是不情不願,但卻仍是小聲嘟囔道:
「身上有點淤青肌肉拉傷還有就是營養不良」
對此,馮瑤並沒有過多問詢,反而開口打斷道:
「還活着嗎?活着不就行了?只要沒死,她就能活的比前一天更好。」
言語將歇,女人緩緩起身,看了眼手錶,接着臉上咧起一個開朗的笑意,問道:
「中午了,顧姐姐,怎麼樣?要賞臉和我吃個飯嗎?」
「你還有心情吃飯!?」顧傾就像只炸了毛的貓兒一樣,豎着尾巴,聲音也高了幾分:
「那孩子都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渾身上下都是傷!看的我都心疼死了,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去吃吧!」
聞言,馮瑤卻笑了笑,倚靠在辦公桌旁,用雙手支撐着身子的重量,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那我可一個人去吃了喔?畢竟下午我還打算去一趟那邊,再好好收拾一下那個丫頭喂,顧姐姐,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啊?」
「你說呢!?」
顧傾實在氣不過,揮手就是一拳捶過去,力氣不大,但卻帶着滿腔怒火。
「小夕她都被你打成什麼樣了?這才剛過一天,你怎麼就又要動手!?到底是誰教給你這些的?你怎麼能忍心下手啊!?」
這一拳打在馮瑤身上並不痛,但是為了維護老闆面子,她只好裝作痛苦的樣子求饒,而後半妥協道:
「好好好,那我今天下午不收拾她了行了吧?不過我還是得去一趟,有些道理得告訴那孩子,讓她心裏明白。」
「不行,我也得跟着去!」
顧傾一聽馮瑤還要去對陳夕說教,立馬展現出她那護犢子的性子,緊着道:「我怕我不在,你到時候又動手打孩子!」
馮瑤只是無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她先是將手緩緩抬起,伸進了衣領之中,隨後從中掏出一塊雕刻成特殊形狀的玉佩出來,托在掌心,放到顧傾眼前。
「顧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還能是什麼?一塊玉啊!」顧傾白了她一眼,接着道:「我正在和你說小夕的事情呢,你能不能別打岔!?」
馮瑤只是淡笑着搖頭,感嘆眼前這個所謂的老闆是怎麼把公司做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一塊玉的誕生往往是在石頭之中,平時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一刀下去才能知道到底是頑石還是璞玉。」
女人說着,用手指將那塊玉佩夾住,拿起來,接着道:
「而一塊璞玉要想成為上等的首飾,就需要經過成千上萬次的精雕細琢,用刀子一次次磨鍊摧殘它的軀體,因為只有切割廢料時帶來的劇痛,才能讓它得到真正的成長。」
「這句話是我父親教給我的」
這樣高深的話,馮瑤說出口的時候甚至懷疑顧傾能不能聽懂。
但往往,越是頭腦簡單的人,看法見地就越與常人不同。
顧傾看着那塊玉佩,臉上依舊帶着怒氣,開口道: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
「但小夕她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塊不會喊痛,也不會流血流淚的石頭!」
馮瑤愣住了,目光閃動,似在思考着什麼,久久不得言語。
靈魂深處的某些東西被觸動,她想起了過去,想起無數次趴在父親面前遍體鱗傷的場景,想起那個男人口中肆意嘲諷的話語,想起那些早就哭幹了的眼淚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
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