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問了話,卻並未得到回答。
她悄悄往上爬去,那竹葉香的味道越發濃郁。
不僅如此,還有他本人的體味,陸清婉越發能夠確認,他就在書閣上方的角落中。
「溫陌寒,你搞什麼把戲?怎麼還不出來?」
「你出來,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的。」
「……」
陸清婉自言自語好半晌,都沒有得到期待的回應。
她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火,朝着香氣飄來的方向怒道:「不想見可以直說,何必躲在那裏不肯露面?」
「你要我在時,我就在,我需要你在時,你就把我撇開?你難道不知九皇子開始對我糾纏不清?」
「溫陌寒!我有今天,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現在倒躲起來不肯擔這個責任,你就是個懦夫!」
「你再不出來,就永遠不要見?」
「不見就不見,這將軍府我若再來,就不是人!」
陸清婉氣沖沖的從梯子上下來,險些摔倒。
綠苗嚇了一大跳,連忙過去攙扶,「姑娘,您在和誰說話?您到底怎麼了?」
陸清婉揉了揉踉蹌時磕痛的腳,朝着那處位置,冷冷的瞪一眼。她一肚子的憤怒,渾身顫抖的氣。
原本以為他回來,心中有了支撐,誰知是自作多情,被這麼拋棄?
想到與九皇子表明心中已有「莫梟」,她只覺得是最大的恥辱。
陸清婉越想越氣,索性轉身出門,吼着方青陽備車回家。
過了半晌,那一處角落中窸窸窣窣,響起了挪動的聲音。
牧塵看向虛弱無比的溫陌寒,實在不知能說什麼。
「我倒是忘了,她對氣味異常敏感。」溫陌寒蒼白的唇色露出無奈的笑,「一時情急,失策了。」
「之前清婉姑娘不願意,您窮追不捨,什麼手段都用上了。如今清婉姑娘心裏有主人了,為何您反而往後退,不肯見了?」
牧塵是真心覺得荒唐幼稚,不可理喻。
溫陌寒瞪他一眼,「看我這麼落魄的樣子?」
「也許心思一軟,來侍奉您?」牧塵道。
「我需要的是媳婦兒,又不是奴婢。」溫陌寒頓了下道:「何況我即將出征,生死不知,何必讓她當個寡婦。」
牧塵認真點頭,「現在您是不用擔心了,人家氣得徹底不來了。」
溫陌寒:「……」
牧塵添油加醋道:「您就不怕走了之後,清婉姑娘被逼着嫁了九皇子?」
溫陌寒:「……」
牧塵繼續道:「清婉姑娘之前說心有莫梟,九皇子可說了,要把莫梟殺了,您也忍?」
溫陌寒仍舊在沉默。
牧塵有些震驚了,「主人,這可不像您能做出的事。」
「此次不同以往,倘若我真的一去不復返,我的一切,全都歸陸清婉所有,你要謹記。」
溫陌寒幾乎是在交待後事,「無論是溫陌寒、還是莫梟,亦或其他名下的一切,包括你,全都歸她,懂嗎?」
牧塵喉嚨狠狠的咽了一下,他不敢再有絲毫調侃,因為溫陌寒從未如此認真,只能拱手領命。
溫陌寒想到她剛才氣勢洶洶離去的樣子,苦澀中也有甜蜜的回憶。
看了看此時傷到不能動的雙腿,他喃喃自語地道:「每一次我都喜歡看她生氣,然後去哄,這一次,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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