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侄媳婦對我侄兒真是情深義重啊,說殉情就殉情了,也好、也好,他們夫妻也算是終於團聚,在那頭有個伴,我那大侄兒不至於太寂寞。我們梁家出了個節婦也是全家的光榮!」
「明軒,好孩子,別難過啊,你嫂子雖然去了,還有大伯、大伯母在,往後啊,你就跟着我們過日子。大伯和大伯母都會好好疼你,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
這婦人一番訴說又痛心又哀戚,真是讓人聽了都要落淚嘆息。
另一名婦人連忙打斷她:「大嫂,旁的過後再說吧,還是先處理侄兒媳婦的後事要緊。明朗死在征西戰場上,與咱這西江省隔着數千里,我看不如將侄兒媳婦火葬了吧,火葬的人靈魂輕,飛得遠,好叫她往西邊去同明朗團聚。」
「這——」
梁家二房婆娘白氏這主意把眾人都嚇了一跳,火葬?把這許氏一把火燒啦?
怎麼聽起來讓人心裏有點毛毛的呢?
許知春也嚇了一跳,心說古人不都講究入土為安嗎?這二伯母居然要燒了她,什麼靈魂輕飛得遠,真有這說法?她怎麼就不信呢?
算了,先活過來再說吧。
不然聽他們在這討論把自己燒了好、還是埋了好,總歸有點怪怪的。
許知春只朦朧記得原主是從山上掉下來的,至於是不是殉情自己跳的,她真的不太清楚。
她的頭還有點暈乎乎的,想來是失血過多。手也沒多少力氣,她伸出手試圖將那遮蓋着自己的白布掀開,手指顫抖、使不上勁,怎麼也掀不開。
一名年輕婦人突然「啊——」的一聲尖叫刺破天際:「詐詐詐詐——」
大家都嚇了一跳!
還在努力遊說火葬好處的白氏尤其被嚇得夠嗆。好好的說着話被這樣一嚇,白氏火氣一下子起來了,沒好氣瞪着那年輕婦人:「詐什麼詐?大侄媳婦你這咋咋呼呼的做什麼呢?」
梁家大房的長媳毛氏快哭了,食指哆嗦着指着許知春失控尖叫:「詐屍啦!詐屍啦!」
「什麼?」
「詐什麼?」
「詐屍?什麼詐屍?」有人納悶,結果一定睛看見,叫的比別人更大聲:「啊!詐屍啦!真的詐屍啦!」
尖叫的、哭喊的、逃跑的、嚇蒙的、推搡的現場亂作一團。
許知春被吵得頭都炸了。
她好怕混亂中被人踩死,虛弱的身體受激產生一股力量,終於猛地將那白布掀開,一手撐地勉強翻身坐了起來,捂嘴咳個不住。
「安靜!都安靜!都給我閉上嘴,什麼詐屍?明朗媳婦根本沒死,明朗媳婦沒死啊!快、快來兩個婆娘,趕緊將明朗媳婦扶起來,扶回屋躺着去。明海娘,倒碗熱水來,明海你趕緊趕牛車上泉山村請姜大夫!」
許知春抬眼朝發號施令的老者看了過去,這是他們梁家村的里正,是個大好人。
許知春感激的看了梁里正一眼。
有了梁里正這一通呼喝安排,混亂的場面終於漸漸恢復正常。
大家看看外頭明晃晃的太陽,心裏生了一股膽量,再轉頭看看許知春,慢慢的都放鬆下來了。
對啊,這可是陽春三月大白天呢,那麼老大老大的太陽還掛在天上呢,怎麼可能會發生詐屍這種離譜的事情?又不是半夜三更!
那毛氏真是沒見識、不靠譜,咋咋呼呼的把大傢伙兒都給帶偏了。
虛驚一場。
於是兩三個婦人上前,忙將許知春扶了起來,扶到房間裏床上躺下。
「許氏真是命大啊。」
「是啊。」
「這種事......怎麼也會搞錯?」
「誰知道呢!不過人還在,總歸是好事兒。」
「說的也是。」
「這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哎......」
俗語是這麼個俗語,但這俗語放到許知春身上,好像又不太應景。年紀輕輕沒了丈夫,上無公婆照應,下頭小叔子又還小,自己又無兒無女,就算大難不死......以後怕是也難啊。
她
第1章 原主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