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春、梁明軒姑嫂倆相視一眼,都震驚了。
荒廢?
哪裏荒廢了?五畝水稻不是都已經種好了嗎?接下來就是看管着別讓田裏沒水了、等過兩個月檢查一遍拔一遍野草,再施一遍糞水肥,然後等着收成就行了。
張氏這一臉施恩的表情、一通施恩的語氣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那個「分一份」就很絕,這田要是真落到了他們手裏,鬼知道到時候他們會給自家分多少呢。
實不相瞞,這兩年多來大房、二房欺負梁明朗不在,沒少佔便宜,原主不敢太鬧,而梁明軒念書的銀子梁明朗跟原主商量之後都交給了里正收着,原主後來被大房、二房糾纏得有些受不了,賣了豬、秋收賣了糧食之後把錢乾脆也交給里正收着了。
大房、二房敢怒不敢言。
至於到底交了多少銀子給里正收着,許知春的記憶有缺失,她不記得了。
反正好像不少,除了走鏢攢的,梁明朗離開之前進了一趟山,還獵了好幾張狼皮賣了錢的。
反正他們姑嫂倆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只要不發生什麼大意外,只要這孩子考試順利不需要復讀很多年,多少能把梁明軒供成個舉人。
許知春笑笑正要說話,白氏也來了,「知春呀,好點了嗎?我來看看你!」
張氏立刻嫌惡的翻了個白眼。
許知春腳底抹油出去迎接,開口滿臉笑:「哎呀二伯母來了呀,來就來嘛,怎麼還空着手呢!」
白氏一僵:「......」
許知春咳了咳,「對不住啊二伯母,我真是太不會說話了。」
白氏哼了一聲,心情變壞,她覺得她是故意的。
張氏陰陽怪氣:「我看知春說的沒錯,你這做伯母的來看受傷的侄媳婦怎麼空着手呢?沒有別的,雞蛋也沒有嗎?好歹也得拿幾個吧。」
白氏嗤笑:「大嫂拿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張氏理直氣壯:「咱兩家不一樣,我有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又有大孫子,人口多,我小兒子又念着學堂,家裏開銷大,哪裏有多的東西?你不一樣,你只有兩個兒子,又不念學堂,也沒大孫子,難道幾個雞蛋也余不下?就是小氣唄!」
白氏本就心眼兒小,被張氏一通顯擺加懟,buff疊滿,氣得五官扭曲:「說話便說話,你扯這些什麼意思呢?我家怎麼樣要你管?就明祥那樣的,還念什麼學堂啊,比明軒大兩歲,念的還不如明軒好,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你給我閉嘴!我家明祥念的好着呢,比明軒好多了!你又不是讀書人你懂什麼?就沖你這張嘴,等我家明祥將來做大官了,有本事你別沾光!」
張氏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小兒子念書不好,狠狠瞪白氏搶白。
許知春無語,你們吵你們的,拉扯我家明軒做什麼?就你護崽是吧?
她生怕明軒小孩子家被張氏這樣說傷自尊,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輕輕道:「別聽大伯母胡說,嫂子知道,你是最好的。」
梁明軒看了一眼你一句我一句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位伯母,點了點頭,漆黑明靜的眼眸看向許知春:「嗯,我知道。」
許知春甚是欣慰,「乖。」
許知春着急燉雞吃午飯,看這兩位伯母的架勢完全沒有結束的意思,不得不出聲打斷:「咳咳,兩位伯母,要是沒什麼事,不如你們回自己家裏吵去?」
張氏、白氏齊刷刷轉頭瞪許知春,兩個人都憋的慌:這死丫頭真是不會說話!咋那麼氣人呢?
偏偏說的是大實話,讓她們都不知道怎麼反駁。
張氏憋了又憋,最後忿忿道:「行了,我也該走了,剛說的事兒就那麼定了啊!」
白氏比許知春還急:「大嫂說的是什麼事兒?不如我也聽聽。」
張氏冷笑:「跟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告訴你?」
許知春:「大伯母說要照看我家水田,不過我沒答應。大伯母,我自己能照應,就不用你們幫忙了。」
張氏跟白氏吵的一肚子氣一股腦兒沖許知春發作:「你可閉嘴吧!少在這不識好人心!你這身子骨如今哪裏能照顧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