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院自太古傳承而來,底蘊之厚幾乎等同於人族歷史。
每一代都有驚才絕艷者來此求道,然後被同行之路上那些更加驚才絕艷者打敗。
有些人或許在州郡縣中,如雲中仙鶴,傲然獨立。
但天書院不同。
作為大夏聖宗,七大仙宗之首,天才在這裏滿地都是。
你拼命追趕,晝夜不歇,最後只會發現,努力只是一場謊言。
他們甚至猜測,夜晚入夢之時,季憂或許也曾無能為力地嘆一句既生優何生河吧。
但隨着那陣突然間的天光大作,氣浪翻湧,所有的唏噓都化為了倉皇的驚呼,以及無數猛然站起的身影。
整個悟道場,瞬間亂成一團,就如冷水濺進了熱油。
「他他這是怎麼了?」
「他要炸?」
「炸什麼炸,他這是感應了天書!季憂感應了天書!」
聽聞喧譁滿場以及天空中的虎嘯龍吟,正在悟道楚河與陸清秋也猛然驚醒,先是微怔,隨後便難以置信地扭過頭。
此刻季憂身處玄光之中,渾身涌動着莫名的氣息。
自在,吉祥,平和而安穩。
有風浪從其周身旋轉,但絲毫不會穿過玄光,只是撩動了他的長髮。
而他本人則緊閉雙眼,並未有太多表情,唯一的奇異便是不時有靈光從其眉心不斷閃爍。
見到這一幕,楚河與陸清秋滿臉愕然。
九日了,他們在此處從早坐到晚,用了無數靈丹,耗了無數的靈石。
陸清秋要追趕的,是一直略微領先於自己的楚河,而楚河需要注意的,則是一直寸步緊跟的陸清秋。
至於季憂,他們早已不放在心中。
這個鄉野私修,每日只有一半的時間來悟道,至今連一道玄光都未曾凝聚。
連教習都說,今年爭奪內院名額的下三境圓滿里只有他們兩人,季憂不過是個意外的陪襯。
可今日,感應了天書的是他。
可是憑什麼是他?
這其中最受不了的就是楚河,臉色蒼白着凝視了許久,轉頭看向班陽舒:「班師兄,他這天書感應是不是有所不對?我感覺好像哪裏有問題?」
「不,與天書感應,就是這般。」
「?」
楚河聽罷,臉色更加蒼白。
作為從小被當做天之驕子、仙宗親傳培養的他,一直都秉信着一個理念。
若選十人,其中有我,若選五人,其中有我,若選一人,必將是我。
而現在這個人不是自己,他頓時覺得天書無道。
有幾人在恍惚過後,看到了楚河的難以接受,忽然便想起了先前所說。
這裏是天書院,作為大夏聖宗,你總能見到比你更天才,令你終生都望塵莫及的存在。
但這一次,主角對調了
班陽舒此時也是滿心感嘆,看了許久,隨後便想起一件事,微微一愣。
他知道與天書感應是會引發這種異象,但有一事很奇怪。
感應過天書的人都知道,你先會見到一抹微光,隨後追光而去,若得機緣才會與天書感應。
可光是追光而去這一步,就會將人的神念消耗殆盡。
可他剛剛分明看到季憂並不在悟道狀態之中,甚至還睜着眼,怎麼就忽然感應到了?
「班師兄,他在天書里會看到什麼?」
陸清秋此時已經回神,不禁開口道。
在天書里會看到什麼?這也是季憂在隨光而入前想知道的。
而隨着一片比夜幕還要濃重的黑暗襲來之後,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座佇立於荒原之中的無盡高山,周圍全都是蒙昧黑暗,山頂有風雨雷電交織,氣象無比紊亂,就像是完全無序的世界。
而他此時正站在山腳,但卻發現自己並非獨自一人。
同樣在山腳的位置,正站着一位身穿紅煙金鏽流仙裙的女子,裙擺下赤着一雙雪白纖巧的玉足,長發並未束起,而是及腰散落,也正
第19章 書中自有顏如玉